“行,大姑,你们商量着来就行。”陈国栋笑着说。
大姑看了看桌上的大米和猪肉,又看了看手里的工作指标,心里既激动又感激,拉着陈国栋的手说:“国栋,今天就在这儿吃饭,大姑给你做顿好的,杀只鸡!”
“大姑,不用了,我还得去舅舅家呢,时间不早了。”陈国栋连忙推辞,“等下次有空,我再过来吃你做的鸡。”
陈国栋可不敢吃,这可是大姑家唯一能下蛋换钱的家禽,留着下蛋补贴家用呢,吃了咋整。
“那怎么行?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也得吃了饭再走。”大姑不依不饶。
“大姑,真不用了,舅舅家还等着我呢。”陈国栋站起身,“我先走了,以后有什么事,随时给我写信,或者去陈家沟找我。”
大姑和姑父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好再留,只好送他到院门口。
“国栋,路上小心点!”大姑叮嘱道。
“有空常来啊!”姑父也说道,眼里满是不舍。
陈国栋点点头,骑上自行车,回头冲他们挥了挥手:“大姑,姑父,再见!”
看着陈国栋的背影消失在村口,大姑忍不住又抹了把眼泪,对着姑父说:“还是我娘家好,国栋这孩子真有出息,咱们家以后可不能忘了他的好。”
刘老实重重地点点头:“那是肯定的!等二娃子上班挣了钱,咱们就买些东西去看国栋和他爹娘。”
大姑紧紧攥着那个牛皮纸信封,心里充满了希望。她知道,有了这个工作指标,他们家的日子就要好起来了。
两人回了屋子看着陈国栋送来的东西还是感觉不真实。
“孩他爹你看这是啥?”大姑整理米袋发现了几个硬硬的东西,掏了出来。
刘老实一看是烟,眼泪一下就下来了:“这外甥记着我啊,唉!”
陈国栋这时候已经出了村口,往舅舅家去了。
可惜他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说,烟管够。
天黑得不算太晚,但山里的夜雾来得快,刚爬过一道山梁,陈国栋就感觉凉丝丝的雾气裹了上来,打在脸上潮乎乎的。
从大姑家出来骑了快两个小时了,终于看到了林家村村口那棵老槐树。
陈国栋从空间里拿出布袋,装了三十斤大米,又拿出十斤肥瘦相间的猪肉装进袋子,放在后座绑好。
陈国栋就熟门熟路进了村,骑到院门口,刚停下车,还没来得及敲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草药味,混杂着淡淡的霉味,从院子里飘了出来。
“嗯?”陈国栋眉头一挑,心里犯起了嘀咕。
一鼻子就闻出来这是跌打损伤的草药味,像是用了红花、当归、三七这些药,但配比很一般,药效估计好不到哪儿去。舅舅家这是有人受伤了?
陈国栋赶紧停好车,拎起米和肉,推开虚掩的院门,院子里黑漆漆的,只有堂屋透着一点昏黄的煤油灯光。
他走过去,轻轻敲了敲房门:“舅妈,舅舅,在家吗?”
屋里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舅妈李梅略带沙哑的声音:“谁啊?”
“舅妈,是我,国栋!”
“国栋?”房门“吱呀”一声被拉开,李梅举着煤油灯站在门口,脸上满是惊讶,眼神里却没多少喜悦,反而带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愁绪,“你咋这会儿来了?天这么黑,山路多不好走。”
“这不寻思着来看看你和舅舅嘛,过年到现在也没见着面。”陈国栋笑着举了举手里的布袋,“给你们带了点米和肉。”
听了陈国栋的话,李梅总算是脸色好了些。
但还是叹了口气,侧身让他进来:“进来再说吧,屋里乱得很。”
陈国栋心感不妙,平时要是舅妈看见这么多东西早就乐开了花,现在这表现不对劲。
走进屋,煤油灯的光昏昏暗暗,勉强照亮了不大的堂屋。
屋里陈设比大姑家还简单,一张破旧的八仙桌,几条缺胳膊少腿的板凳,墙角堆着一些杂物,空气中的草药味更浓了。
而里屋的土炕上,躺着一个人,腿上高高肿起,缠满了厚厚的绷带,正是舅舅林山。
林山听到声音,挣扎着想坐起来,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国栋来了?快坐快坐!媳妇儿,给国栋倒杯水。”
“舅舅,您别动!”陈国栋连忙放下东西,快步走到炕边,根本没心思坐,直接看向他缠满绷带的腿,“您这腿咋了?咋还缠上绷带了?”
李梅端着一杯白开水过来,眼圈红红的:“还能咋地,倒霉呗。”
林山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没啥大事,就是摔断腿了。过年那阵子,想着进山打点猎物,给孩子们补补身子,也能换点钱,结果没注意脚下,摔进一个山坑里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陈国栋能听出其中的凶险。后山的山坑大多又深又陡,石头还多,摔下去没出人命就不错了。
“多亏了路过的采药人,把我救了上来,不然啊,你舅舅我这条老命就交代在那儿了。”林山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语气倒是乐观,“也算是命大,就是这腿,养了快俩月了,还是没好利索。”
陈国栋心里一沉,难怪过年没去自家串门,原来是出了这事儿。
问道:“舅舅,您摔了这么大的事,咋不捎个信给我们啊?我爹娘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来看看您的。”
林山叹了口气,眼神暗了暗:“嗨,说了干啥?那阵子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你们村虽然办了养殖场,但也忙着呢,没必要给你们添麻烦。我这腿也不是啥急症,慢慢养着就好了。”
李梅在一旁抹了把眼泪:“啥慢慢养啊,村里的赤脚医生来看过,说骨头没事,就是脱臼加软组织挫伤,给开了点草药,敷了快俩月了,还是肿着,走路都费劲。”
“脱臼?”陈国栋心里一动,他刚才闻着草药味就觉得不对,现在听舅妈这么一说,心里更有底了。
他看着林山,认真地说:“舅舅,您把绷带解开,让我看看您的腿。我跟着老中医学过几年医术,说不定能治好您的伤。”
“你会医术?”林山和李梅异口同声地问道,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在他们印象里,陈国栋就是个普通的小伙子,之前在轧钢厂当采购员,怎么突然会医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