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镜面裂开的那道缝，像条蜈蚣爬在我脸上。
我抬手摸了摸右脸的血痂，没管它。
痒痒挠还在袖子里，温着，像是刚饮过血的剑。
手机在兜里震了一下。
不实消息！
是系统提示：
【音频密钥已激活】
【传播路径锁定保洁机器人c-7】
好家伙！
李狗剩的清洁路线今天走的是东翼高管区，赵无极办公室排在第三站。
时间掐得刚好——下午三点十七分。
全公司午休结束。
脑子最懵！
我拐进男厕，反手锁上隔间门。
从包里掏出一个U盘，贴着“打印机驱动安装包”的标签。
其实是鬼畜工厂。
这玩意儿是我昨晚用测谎仪截下来的原声混剪的！
赵无极那句“杀光陆家余孽”被我拉成电音，配上《大悲咒Remix》当bGm，画面闪的是他开会时抠脖子缝线的监控截图。
标题就叫《赵总深夜激情独白·珍藏版》。
上传完成，进度条跑满。
系统弹出一行字：
【观众认可值+50】
【舆论引爆倒计时：2分48秒】
我盯着手机屏幕。
等……
两分钟后，整栋楼的广播突然卡顿了一下。
紧接着，熟悉的旋律炸响——“嗡！嗡！嗡！”——
《大悲咒Remix》从每个楼层的喇叭里喷出来。
赵无极的声音夹在中间循环播放：
“杀光陆家余孽……执行净化程序……倒计时七十二小时……”
行政部那边传来一声尖叫，接着是椅子翻倒的声音。
我推门出去，走廊已经乱了。
就见几个实习生抱着文件站在茶水间门口，一脸见鬼的表情。
市场部的小王直接把咖啡泼到了键盘上，嘴里念叨：“赵总这是……中邪了？！”
我混在人群里往高管区走，耳朵竖着听动静。
赵无极办公室的门猛地拉开……
他站在门口，脸色比纸还白，高领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手死死掐着喉结位置。
“谁放的？！”
他声音发抖：“给我查！内网立刻封杀！删帖组上线！现在！马上！”
没人敢应！
他转身抓起桌上的手机，拨了个号，接通瞬间就吼：“你们是不是都死了？！录音怎么会外泄？！”
“二十年前就该碾碎他的头骨！他还活着就是个错误！”
我没动……
但眼角抽了一下。
这句话……不该在这时候说。
更糟的是……
他没管外放。
整条走廊听得一清二楚。
“碾碎头骨”
“二十年前”
“活着就是错误”
这几个词像钉子一样扎进空气里。
旁边两个法务部员工对视一眼，默默往后退了半步。
系统提示跳出来：
【目标情绪峰值突破阈值】
【生物异变反应触发】
我眯眼看向他手机——听筒口正往外渗黑液，黏糊糊的，像机油混了血。
几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黑丝从缝隙里钻出来，一节一节地伸展，像蜘蛛腿在试探空气。
来了！
赵无极自己也察觉了，猛地把手机摔在地上，一脚踩下去。
可那几根腿还在动，顺着地毯边缘往他裤脚爬。
他低头一看……
整个人僵住！
下一秒，他扑上去用手抠耳朵后面，指甲刮得皮肤发红，甚至带出血丝。
那里有一道细长的缝合线，平时藏在头发底下，现在正微微鼓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往外钻。
“闭嘴！闭嘴！给我回去！”
他嘶吼着，声音已经不像人了，带着高频震颤，像是几十只虫子在喉咙里摩擦。
我悄悄后退两步，摸出痒痒挠，在掌心划了一道。
系统提示：
【绝世霉运·启动】
【目标信号频段锁定】
赵无极的手机突然震动，自动解锁。
屏幕亮起——是董事会群呼来电。
他本能去捡，手指刚碰到机身，听筒“啪”地裂开，三条完整的黑色蛛腿“嗖”地弹出。
直奔他鼻孔！
他惨叫一声，甩手把手机扔向墙角。
那手机在地上弹了一下，屏幕还亮着，通话没挂。
而里面传来周振南的声音：
“赵总，你刚才说什么‘碾碎头骨’？”
全场死寂！
赵无极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嘴唇发紫。
他慢慢抬头，目光扫过走廊上每一个围观的人，最后停在我身上。
我立刻切换状态——
肩膀塌下来，眼神慌乱，手不自觉地抖。
活脱脱一个吓傻的实习生！
他盯着我三秒，忽然冷笑：
“看什么看？滚！！”
我转身就跑，拐进后勤通道，迅速脱下外套，从储物柜里翻出一套保洁制服换上。
衣服有点臭，像是拖把泡过馊水。
但没关系……
这时候越邋遢越安全。
拎起墙角的消毒桶，我直奔他办公室外。
赵无极已经被助理扶进去，门关上了。
但地上那台手机还在，屏幕朝下趴着，蛛丝从听筒口蔓延出来，已经粘住了地毯纤维，像是在织网。
我走过去，用拖把杆轻轻一挑，把手机勾进桶里。
而桶底早就倒好了强酸清洁剂，是老宋给我的“驱邪专用”，标签写着“瓷砖去垢液”。
实际ph值接近1，闻一口能呛出眼泪。
“哗啦”一声，药水浇上去。
手机发出“滋滋”的声响，黑液迅速汽化，几颗米粒大小的卵状物浮上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腐蚀成灰。
我盖上桶盖，启动高压冲洗模式，把整桶东西倒进最近的下水口。
水流冲刷了足足半分钟，直到再没有黑丝漂出。
系统提示：
【生物威胁解除】
【观众认可值+70】
【解锁成就：都市清道夫】
我松了口气，把空桶靠墙放好，顺手摘了帽子擦脸。
镜面水龙头前，我瞥见自己的倒影。
脸上的血痂还在……
但眼尾那颗泪痣，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泛青，像有墨汁在皮下游走。
我咧嘴一笑。
就在这时，手机又震了。
一条匿名消息：
【赵无极已申请紧急离场，私人直升机十分钟后抵达楼顶】。
我盯着屏幕……
没动。
他知道撑不住了！
想逃。
可他忘了——
楼顶的通风口，是我昨天让李狗剩“修漏水”时，特意没拧紧的。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消毒桶，桶底还沾着一点黑渣。
抬脚……
往It部方向走。
路过茶水间时，听见里面有人在刷视频，笑出声：
“哎你看，赵总这鬼畜太狠了，评论区都在问‘头骨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