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美好的氛围总是超不过一秒。
“呀，对不起！对不起！”
许安妮惊慌失措地在他身上捡着冰块。
偏冰块很小，有的沾到身上就化了，全都变成了凉水。
许安妮捡着捡着，也不知道冰块去了哪里。
干脆直接掀开了他的衣服，拿着小手给他一顿乱擦。
擦着擦着，就擦到了紧实的腹肌处。
呀……
上辈子都没有过男人，可从来都没见过呢。
就着凉水，着重摸了摸。
别说，还挺好看的。
“许安妮！”
顾砚舟声音低沉。
许安妮恍过神来。
天哪，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呀？
掀着人家俊秀少年的衣裳，反反复复摸着人家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给你擦干净！”
“许安妮，你的手！”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手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位置，但是它们不听话呀。”
说完之后，许安妮好想抽死自己。
都什么跟什么啊？
许安妮，你一定是跟武甜甜学坏了，你就是个大变态啊！
顾砚舟叹了一口气，直接将她乱动的那只小手的手腕，捏在手心儿里。
“伤口有没有疼？”
许安妮心头一暖。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啊，还以为是被我欺负的着急了。
许安妮摇摇头。
“我不疼，你冷吗？”
许安妮还靠在顾砚舟的身上，一只手放在他的腹肌上，另一只小手的手腕，被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握在手里。
有些过于亲近了，偏两个人都没有察觉。
顾砚舟没再说话，轻轻将她手上已经湿了的纱布一层层揭开。
用纸巾把她的小手擦干。
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创可贴，小心翼翼地给她贴上。
“好的差不多了，创可贴也不要贴太久，容易闷到伤口。”
“那……那你把衣服也脱下来吧，我给你擦一擦，秋天了，沾了凉水容易感冒。
哎呀，你别害羞了，身体要紧。”
“你的手别再碰水。”
“我的手没事儿。
你怎么还在害羞啊？
你躲什么啊？
这就是普通朋友之间的互帮互助！”
普通朋友？
坐在前方驾驶位的小张撇了撇嘴。
你握他的手，她帮你敷脸的。
明明十分钟不到的事儿，都快闹腾半个小时了。
唉，自己这只牛马附身的单身狗，为什么要承受这本不该承受的一切？
他靠在方向盘上，好想去谈一场甜甜的恋爱啊，呜呜呜。
许安妮急着回家显摆考试成绩，今天没有补课。
顾砚舟回家的时间也有些早。
刚一进门，顾老爷子罕见地拄着拐杖走了过来，面色有些着急。
“小舟啊，听说你今天跟人打架了，有没有伤着，快给爷爷看看。”
顾砚舟不着痕迹地躲开了顾老爷子，回到了自己的小床上。
“爷爷，我没事，就是跟同学闹着玩儿，不小心碰了一下。”
顾老爷子松了口气，递给他一管红色的小药膏。
“这是你那个女同学给你送过来的。
那孩子心肠特别好，怕你受伤不涂药会疼。
今天还给我捏了捏腿，又陪我聊了很久的天。
爷爷是真的很喜欢她。”
“爷爷喜欢就好。”
顾老爷子一愣。
这是什么意思？
那女孩子明显对小舟有想法。
小舟这是……愿意了？
破败幽暗的小平房里，顾砚舟的手机亮了。
是加密过的未知号码。
[第一笔已到账。]
顾砚舟看了看不知名账户后边的一堆零，眸光中罕见地生出了一丝期待。
[第二笔数额太大，需要分散进账，时间会很慢]
[不急，先帮我收一样东西。]
顾砚舟熄了手机的屏幕，没想到才过几秒钟，手机又亮了。
[砚舟，听说你今天跟人打架了，有受伤吗？
学校放学后，就没看到你。
我只好买了药膏去你家，结果爷爷说你出去打工了，不在家。
你记得及时涂药啊，不然伤会好的很慢的。]
陈柔咬着指甲等了很久，又没有等到顾砚舟的回复。
死变态！
他是没长人心，还是没有人性？
这样体贴温暖的信息都不回？
陈柔咬了咬牙，又发了一条。
[我今天跟爷爷聊了很久的天，也给爷爷捏了腿。
爷爷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对了，我报名了秋游露营，看到你也在名单上。
老师说要自行去山顶集合，到时候我们一起爬山过去呀？]
[秋游露营，你们女孩子需要什么？]
死变态终于回复了！！！
陈柔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而且还问我想要什么？
呵，就知道这种死变态，虽然难搞。
但只要搞定了，他就一生一世都是你忠心的狗！
[我什么都不需要，只要能和你一起爬山就够了。]
陈柔想了想，立马将这条信息删除。
不行，太便宜的货，没有人会珍惜。
就算是自己想要拿下他，也必须得让他付出点什么，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珍贵。
陈柔故作天真懵懂。
[女孩子很简单的，大概也就需要备着些保暖的衣服毯子，还有一些小零食，就差不多了。]
如果能为了我，背上厚衣服和厚毯子，还亲自去买零食。
对于死变态来说，已经是把我放到心尖尖儿上了。
[什么样的零食？]
陈柔心花怒放。
似乎已经看到了这一辈子的人生巅峰，在向自己招手。
只是……上辈子虽然有钱。
但为了保持身材，什么零食都不吃。
这辈子太穷太苦，还没吃过零食。
忽然，武甜甜傻了吧唧嚼着干脆面的样子出现在她的脑海。
[我没怎么吃过零食，唯一的零食就是给爷爷做的红果罐头，还是我自己上山捡的红果。]
要说出自己的可怜之处，要无意中透露对他的付出，要让他感到愧疚和心疼。
[但我看别的女同学都有零食吃，大概就是干脆面、辣条、果冻一类的吧。]
[女孩子喜欢这些？]
[应该是的，我看身边的女同学经常喜欢吃这些东西。]
发完之后，又担心自己被贴上物质女的标签，赶紧补救了一下。
[砚舟，我们的日子都不是很好过，需要互相关心和扶持。
你不用有压力，只要你有心，我就觉得都很好。]
我有心？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顾砚舟胸腔振动。
清冷的月光下，脏乱破败的小平房里，传出一阵低沉阴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