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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赵景珩定下盟约的第二日清晨,叶灵兮便带着晚翠出了瑞王府。青州的晨光带着边境特有的清冽,洒在布满尘土的街道上,将这座小城从沉寂中唤醒。不同于京城的规整繁华,青州的街巷多了几分随性与粗犷,却也藏着蓬勃的生机——这正是叶灵兮想要的土壤,足够包容,也足够让她悄然扎根。

积累财力是合作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叶灵兮心中清楚,没有足够的银钱支撑,联络旧部、追查罪证都是空谈。而母亲留下的商业脉络中,丝绸生意最为成熟,江南的织坊、北方的商道皆有涉猎,且绸缎属日常所需,易打开市场,正是在青州立足的最佳选择。

接下来的三日,叶灵兮几乎走遍了青州城的每一条街道。她带着晚翠,时而扮作寻常客商,询问铺面租金与客流量;时而驻足街角,观察过往行人的衣着喜好与消费能力。从城北的贫民区到城西的戍边军营附近,再到城东的官员府邸聚集地,每一处都留下了她们的足迹。

一番考察下来,叶灵兮将目光锁定在了城南的永安街。这是青州最繁华的街道,南接城门,北连内城,每日往来的商旅、百姓络绎不绝,街边商铺鳞次栉比,从粮食铺、药材行到首饰楼、成衣店,一应俱全,空气中都弥漫着热闹的烟火气。

“小姐,永安街的租金怕是不便宜,刚才问的那间铺面,月租就要五十两银子,比其他街道贵了足足三倍。”晚翠跟在叶灵兮身后,小声嘀咕着,眼中带着几分心疼,“我们刚启动生意,是不是该选个便宜些的位置?”

叶灵兮却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永安街中段一间空置的铺面门上,语气笃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永安街是青州的核心商圈,人流量最大,且往来的多是有消费能力的客商与官员家眷,正是我们的目标客群。租金虽高,却能让绸缎庄快速打开知名度,这笔投入值得。”

她指着那间铺面继续说道:“你看这铺面,两层结构,临街而建,面宽足有三丈,进深两丈,格局方正,一楼可做卖场,二楼可做库房与账房,再合适不过。而且它旁边是药材行,对面是首饰楼,都是高人气的店铺,能带来不少自然客流。”

晚翠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如叶灵兮所说,那间铺面位置极佳,只是门上贴着“转租”的告示,门板上落了些灰尘,显然空置了一段时间。她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点头道:“小姐说得有道理,那我们就租下这里?”

“嗯。”叶灵兮点头,立刻让人找来铺面的房东——一位在青州做了多年生意的本地商人。房东见叶灵兮衣着得体、谈吐不凡,不像寻常租客,起初还想抬高租金,叶灵兮却不慌不忙,抛出“一次性预付半年租金”的条件,又巧妙透露出自己与城中几位富商有旧,房东权衡利弊后,最终以每月四十五两银子的价格敲定了租期,双方当场签下契约。

拿到铺面钥匙的那一刻,叶灵兮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这是她在青州的第一个落脚点,也是她商业布局的第一步,从这一刻起,她的计划才算真正落地。

接下来便是铺面的修缮与装修。叶灵兮没有像其他绸缎庄那样追求奢华,而是定了“雅致独特”的风格。她让人将外墙重新粉刷成雅致的青灰色,搭配深棕色的木质门窗,在门窗边框上雕刻了精致的兰花纹样——这既是她的个人印记,也与瑞王府中那叠证据上的印章呼应,日后若有故人看到,或许能心生默契。

店内的装修更是亲力亲为。一楼卖场的地面铺上了浅灰色的青石板,打磨得光滑平整;墙壁上悬挂着几幅淡雅的水墨兰草图,与门窗的花纹相得益彰;货架采用上等的梨木打造,线条简洁流畅,既实用又不失格调;中央位置摆放着一张圆形的酸枝木桌,铺着素色锦缎,供客人挑选布料时落座休息。

二楼则隔出了三间房,一间作为库房,地面铺着防潮的木板,墙角放置着除湿的炭盆;一间作为账房,摆放着宽大的书桌与书柜;还有一间小休息室,供店内伙计歇脚。整个装修过程中,叶灵兮每日往返于瑞王府与铺面之间,从木料的选择到花纹的雕刻,从家具的摆放到位臵的设计,每一个细节都亲自敲定,常常忙到深夜才返回王府。

赵景珩见她如此辛苦,曾让墨影带话,让她不必事事亲力亲为,可叶灵兮却婉拒了——这不仅是一间绸缎庄,更是她的立足之本,容不得半点马虎。而且亲自参与装修,也能让她更熟悉铺面的每一个角落,日后若有紧急情况,也能快速应对。

除了装修,货源的筹备也在同步进行。叶灵兮按照母亲留下的商路图谱,让晚翠以“故人之女”的身份,带着特制的兰花纹信笺,前往江南联络母亲生前交好的织坊。信中并未提及具体缘由,只说“需一批上等绸缎,样式新颖,颜色雅致,越快越好”,并承诺“货款双倍预付”。

那些织坊老板当年多受过叶灵兮母亲的恩惠,如今见故人之女有求,又有丰厚的货款,自然不会推辞,纷纷回信表示会尽快赶制,保证在绸缎庄开业前将货物送达青州。

与此同时,叶灵兮还让墨影帮忙打听青州城内其他绸缎庄的情况,包括他们的主打产品、价格区间、客户群体以及经营模式。墨影在青州多年,人脉广泛,很快便将消息汇总上来——青州城内共有五家绸缎庄,其中规模最大的“锦绣阁”背后有二皇子党羽撑腰,垄断了大部分高端客户;其余四家则多经营中低端绸缎,款式陈旧,竞争力不强。

了解清楚竞争对手的情况后,叶灵兮心中更有底了。她决定避开与“锦绣阁”的直接竞争,主打“新颖独特、雅致高端”的路线,针对的客户群体是青州城内的官员家眷、富商夫人以及往来的女眷客商。

筹备期间,赵景珩也曾派人送来一些银两,想帮她缓解资金压力,却被叶灵兮婉拒了。她知道赵景珩如今的处境也不宽裕,这些银两或许是他省吃俭用攒下的,她不能轻易接受。而且她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就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将绸缎庄做起来,这样才能让赵景珩真正信任她。

就这样,在叶灵兮的日夜操劳下,铺面的装修渐渐成型,江南的绸缎也在陆续运往青州的路上。看着眼前越来越精致的铺面,叶灵兮心中充满了期待——再过几日,她的“灵兮阁”绸缎庄便能正式开业,而她在青州的商业布局,也将从此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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