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晴眸光骤然转冷:“好一出三国交易!用北岳的膏腴之地,换北疆的荒漠戈壁?你们这位瑞王,当真是把卖国做到了极致。”
她声音里淬着刺骨寒意:“这么说来,北疆也掺和进来了?他们在这场交易里扮演什么角色?总不会白白等着分一杯羹吧?”
暗卫首领被她慑人的气势逼得向后缩了缩,颤声道:“北疆......北疆承诺在瑞王起事时陈兵边境,牵制朝廷军队。他们答应到时候提供五千匹战马和大量兵器......”
霍山在一旁听得怒发冲冠:“岂有此理!这是要把北岳生生撕裂啊!”
慕容晴却突然轻笑一声,那笑声冷得让人发颤:“有意思。这么说,你们这位瑞王殿下,是要用北岳最富饶的三郡,去换一个四面楚歌的皇位?”
慕容晴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又用精神力仔细探查了暗卫首领的识海,确认他所言非虚。
她淡淡瞥了一眼瘫软在地的暗卫首领,对聂锋轻轻颔首:“给他个痛快吧。”
这简短的指令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既然已经榨干了对方的价值,便不必再留着这个祸害。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末世里,她见多了心慈手软的下场,终不过是用鲜血印证的惨痛教训。
暗卫首领闻言,竟然露出了一个解脱的表情。
聂锋手起刀落,给了他一个利落的了断。
慕容晴看着峡谷内满地的狼藉和焦尸,拍了拍手,转身对着目瞪口呆的众人道:“还愣着干什么?清理道路,继续赶路。咱们得快点去岳城,好好会一会那位……急着想穿龙袍的瑞王殿下。”
队伍再次启程,每个人看着慕容晴的背影,眼神都复杂无比,敬畏中带着深深的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这位“容姑娘”,手段通天,杀伐果断,审问起人来更是……别具一格,让人不寒而栗。
瑞王的末日,恐怕真的要到了。
接下来的几日路程,出乎意料地平静,再未遇到任何伏击与刺杀。
慕容晴坐在马车里,心下冷笑:看来那位瑞王殿下是真的把老底都赔光了,再也派不出像样的杀手了。也好,省得清净。
这日午后,车队暂时停下休整,慕容晴和霍山以及玄云刚下马车。
亲卫队长张猛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慕容晴面前,恭敬地抱拳行礼——经过峡谷一战,他已下意识地将这位深不可测的“容姑娘”视为了真正的决策者和主心骨。
“容姑娘,”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前方再有半日路程便可抵达都城,岳城。属下……属下想先行一步,快马加鞭入宫向陛下禀报诸位神医即将抵达的消息,也好让宫中早做准备。”
他说完“属下”二字后微微一顿,似乎觉得有些不妥,但见慕容晴并未纠正,便继续说了下去。
只是那句“其他几位兄弟会继续保护诸位前行”说出口时,他自己都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这一路以来,究竟是谁保护谁,大家心知肚明。
慕容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语气却不容置疑:“你去禀报可以。但有几句话,你必须原封不动地带给你们北岳皇帝。”
张猛心中一凛,愈发恭敬:“容姑娘请吩咐,属下必定带到。”
慕容晴冷冷道:“第一,将我们这一路所遭遇的每一次刺杀,对方出动的人数、手段,尤其是最后峡谷一战的情形,事无巨细,如实禀报。告诉他,若非我们自身还有些保命的本事,此刻早已是枯骨一堆,根本到不了他这岳城!”
“第二,”她顿了顿,声音更冷了几分,“你告诉他,我医仙谷救人,有自己的规矩。抵达岳城后,我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给他解毒。”
“我要先看到瑞王赵瑞伏诛!看不到他的脑袋,或者他被废黜下狱的确切消息,你们皇帝的毒,就让他自己另请高明吧!”
张猛听完,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后背更是沁出一层白毛汗。
这话……这话也太大逆不道了!这简直是在威胁一国之君!他若是原话转达,陛下震怒之下,会不会先砍了他的脑袋?
可若是不说……张猛偷偷瞥了一眼面容冷淡的慕容晴,想起峡谷里那如同天罚般的雷霆和神鬼莫测的藤蔓,以及她审讯暗卫首领时那让人骨髓都发寒的手段……他觉得,欺骗这位“容姑娘”的后果,可能比面对皇帝的怒火还要可怕千百倍。
横竖都可能没命,不如老实办事,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至少这位容姑娘看起来像是讲道理——虽然方式骇人些。
他咬咬牙,硬着头皮应道:“是!容姑娘的话,属下一定一字不差地带给陛下!”心中已然做好了面圣后可能被拖出去砍头的准备。
慕容晴满意地点点头:“好,你去吧。”
张猛不敢耽搁,立刻点了一名手下同行,两人翻身上了最快的马,朝着岳城方向疾驰而去,背影带着几分悲壮。
亲卫队离开后,慕容晴走向路边的一块半人高的岩石,她将掌按在微凉的石面上,稍一用力,便利落地坐了上去。
霍山和玄云见慕容晴在岩石上坐下,立即快步跟了过去,一左一右如同护法般站在岩石旁。
霍山心有余悸地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感慨道:“师叔祖,这次出谷可真多亏了有您!要不是有您那些厉害的异能,我这把老骨头,今天恐怕就得交代在这北岳国的荒山野岭里了!”
玄云也深有同感地点头附和:“五师兄所言极是。以往遇上些不开眼的宵小,一包药粉就能打发干净。可这次…对方不仅人多势众,还尽是些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徒,更可恶的是次次都躲在远处放冷箭!”
“咱们的毒药根本够不着,有力无处使!幸亏…幸亏之前师叔祖您给我们‘种’下了这木系异能,好歹还能催动藤蔓抵挡一阵,不然可真要抓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