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元见几位师弟已选定了外围四县,便从容笑道:“既然如此,仙源县就由我去坐镇。正好会会那几位住在县里的家主。”
他语气平和,眼中却闪过一丝了然——仙源县乃是非中心,更需要他这般心思缜密之人坐镇。
慕容晴见长老们如此积极响应,满意地点了点头:“辛苦各位了。你们明日便可出发,一旦对方有所行动,立刻派人回圣境报信。”
“谨遵师叔祖之命!”五位长老异口同声,气势十足。
慕容晴转而看向白芨:“大长老,圣境内部就交由你统筹了。接下来便开始物色适合种植异能的家生子吧。”
白芨郑重点头:“师叔祖放心,我会尽快筛选出合适的人选。”
最后,慕容晴环视全场,语气斩钉截铁:“我可以肯定,就是这两天,那些人必定会采取行动。大家务必做好准备,随时接管民生生意。”
“谨遵师叔祖之命!”众长老齐声应和。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都回去准备吧。”慕容晴挥挥手,结束了这场议事。
众长老躬身行礼,随即鱼贯而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而又跃跃欲试的神情。
翌日清晨,五位长老便各自带着两名随从,策马奔赴不同的县城。
圣境之内,夏老父子所在的工坊里,锯木声与敲打声不绝于耳,新型纺织机与织布机的骨架已初步成型。
白芨大长老则手持名册,于校场之上集合了数十名身家清白、根基扎实的家生子,开始进行初步的观察与筛选。
慕容晴并未过多关注外界的纷扰,她再次进入空间,专注于提炼精盐。
望着那两座巍峨的盐矿山,她运转土系异能,开始提取精盐。
她并不急于一次性将所有盐矿提取完毕,而是有计划地将盐矿山整体高度降低,使其轮廓更趋平缓,以便将来若需移出空间,也不至于太过突兀引人注目。
晶莹的盐粒在她意念操控下如流水般汇聚,提炼出的雪白精盐很快便在空间一角堆成了小山。
圣境上下井然有序地忙碌着,仿佛外界的风雨与这片净土无关。
然而,在五位长老抵达各自坐镇县城的第二天,预料中的风暴如期而至。
仙源县与云台县,钱、唐、赵、吴、孙五家尚未“消失”的铺面,齐齐挂上了“暂停营业”的木牌,开业时间注明“不定”。
而在灵溪县、兰州县与松平县,尽管他们的铺面早已连同地基被慕容晴收入空间,只留下空荡荡的深坑,但他们竟也在原址附近或县城告示栏上,张贴了内容相似的告示。
不仅如此,他们更派人混迹于各县街头巷尾,刻意散布流言:
“听说了吗?吴家不卖盐了,是要圣境给个说法呢!要是圣境不服软,咱们以后怕是没盐吃了!”
“钱家也一样!要是圣境不给交代,他们连米也不卖了!”
“都是圣境逼的!咱们要是没米下锅,没盐调味,没布做衣,都得怪圣境不讲道理!”
这些谣言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迅速激起层层涟漪。
其核心意图昭然若揭:将民生陷入困境的责任完全推给圣境,煽动不明真相的谷民产生恐慌与怨气,进而形成舆论压力,逼迫圣境妥协。
坐镇各县的长老几乎在第一时间便掌握了这些动向。
与商贾们期盼的焦头烂额不同,五位长老皆是气定神闲,仿佛在看一场早已预知结局的闹剧。
在兰州县仙源堂内,霍山捋着胡须,非但不怒,反而呵呵直乐:“蹦跶吧,使劲蹦跶!一想到明天咱们的米铺、盐铺一开张,这些龟孙子脸上那精彩的表情,老夫就心痒难耐。可惜啊,不能亲眼看到他们被打脸的模样,实在遗憾!”
仙源县的文元,则在茶香袅袅中淡然对身旁管事道:“且让他们今日猖狂。过了今日,就该轮到他们哭了。”
长老们固然稳坐钓鱼台,但普通谷民却难以完全安心。
尽管许多人也明白这几家商贾没安好心,此前盐价粮价一涨再涨早已失了人心,可盐和粮食毕竟是每日不可或缺之物。
即便自家有田地的农户暂时不缺粮,却也离不开盐。
一时间,各县街头巷尾议论纷纷,人心惶惶,一种无形的焦虑在蔓延。
几乎在同一日,各县的仙源堂,也分别收到了花、李、王、方四家药材商铺派专人送来的信件。
内容如出一辙:声称自家药田遭了病害,仓库药材不幸生虫,故此无法再向仙源堂供应药材。
四家同时送信,连借口都懒得仔细编排,这无疑是明目张胆地宣告对仙源堂进行药材断供。
然而,早已接到内部通知的各位仙源堂管事,面对这意料之中的“最后通牒”,脸上不见半分惊慌。
兰州县的管事谭明亮展开信笺扫了一眼,便平静地放下,对那送信之人说道:“回去转告你们各家主,既然无法供货,从今日起,仙源堂便不再向你们四家采购任何药材。以往的合作,到此为止。”
那四家派来的信使闻言,皆是一愣,互相交换着眼神,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错愕与不解——这反应不对啊!按家主们的预想,仙源堂管事听到这消息,即便不暴跳如雷,也该是惊慌失措才对,怎会如此平静,甚至主动提出断绝往来?
谭明亮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一阵冷笑:若非谷主神机妙算,早有万全准备,今日仙源堂怕是真的要被你们这等卑劣手段拿捏住了。
“诸位,你们的信已带到,我的话也劳烦你们务必转达。堂内事务繁忙,就不多留各位了。”谭明亮不再多言,直接下了逐客令。
四名信使面面相觑,只得满腹疑窦地拱手告辞。离开仙源堂后,几人按捺不住,纷纷议论起来。
花家信使首先开口:“奇了怪了,那谭管事听到咱们断供的消息,怎地一点不慌?”
李家信使接口道:“何止不慌,他还顺势就说不再采购我们的药材了!这……”
王家信使试图分析:“我看他就是强装镇定!没了我们四家供应,仙源堂还能从哪里弄到足够药材?他这是在跟家主们玩心理战,看谁先沉不住气!”
方家信使点头附和:“言之有理。他定然是虚张声势,想反将一军。可惜,这招对咱们家主怕是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