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父母沟通过的第四天,贺凛川带着自己的东西搬到了别院。
他自己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加上别院也有下人和衣物,所以只带了平时惯用的笔墨纸砚之类的。
除此之外,就是他给陆云笙准备的礼物,占了行李的三分之二。
因为是从自己私库里搬出去的,所以柳若拂和贺时渊并不知情。
原本柳若拂在听了嬷嬷的话后,觉得他一心出去有些奇怪。
可是如今看他磨蹭了几天才出门,并不是太着急的样子,倒是放松不少,没有之前的戒备。
贺凛川带着东西浩浩荡荡去别院的时候,陆云笙正在院子中间荡秋千。
这几天贺凛川不在,陆云笙不敢随意出门,自己在家十分无聊,所以有事没事就会来这里荡秋千。
此刻,她穿了身红色的长裙,裙摆随着秋千飘荡,微风吹动着长发,像只艳丽的蝴蝶。
走过来的贺凛川看见她后,怔愣的站在门口,眼神也变的有些迷离。
陆云笙很漂亮他是知道的,可是现在的她,和前几日死气沉沉的样子完全不同。
此刻她荡秋千的样子很鲜活,像盛放的鲜花,透着勃勃生机。
而原本在专心致志荡秋千的陆云笙,在看见贺凛川后停下了动作。
她脚尖轻盈的点在地上,提着裙摆飞快朝着贺凛川的方向跑去。
陆云笙的眼神和动作都带着欣喜和雀跃,可就在即将触碰的时候,却克制停在一步之遥的位置。
“世子,你今天怎么过来了”,她稍稍后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因为这几天住在别院,所以陆云笙已经从丫鬟口中知道了他的身份,便没在唤他公子。
贺凛川低下头对上陆云笙的目光,下意识的上前,填补她刻意空出来的位置。
看着陆云笙被风吹乱的发丝,他抬起头,似随意道,“我过来陪你”。
“啊?陪我……”,陆云笙懵懵的看着眼前人,似乎没理解他的意思。
他笑吟吟的看着陆云笙,“嗯,陪你,往后我就住在这里了”。
说完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怕她有负担,又开口解释,“这里离我的书院也近,每日读书也方便些”。
听了贺凛川的解释,陆云笙点点头,看着他眉眼弯弯,“好吧,不然我自己住也实在有些孤单”。
说到“孤单”二字的时候,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了眼贺凛川。
陆云笙白皙的脸颊染着薄红,耳垂也是淡淡的粉色。
微风轻轻拂动着她鬓边的发丝,如同一幅生动的美丽画作。
看着她的脸,贺凛川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带你过去看看”。
他僵硬的转移了话题,似乎想掩饰自己不好意思的事实。
只是走路时同手同脚的样子,还是出卖了他紧张的内心。
两人并肩的走着,陆云笙个子不高,走路也慢,若是其他人贺凛川定然是要不高兴的。
可是面对陆云笙的时候他就变得很有耐心,甚至刻意放慢了脚步,只为和她能肩并肩同行。
因为贺凛川的院子和陆云笙居住的院落仅有一墙之隔,所以很快就到了。
他的院子没有陆云笙居住的主院大,摆设也不如那里豪华。
不过此刻被下人收拾的很干净,带来的东西也都已经放置妥当。
这时一个低眉顺眼小厮走了过来,“世子,礼物小的已经放在屋里了”。
贺凛川点点头,甚至没说话,只伸手拉着一旁的陆云笙进了屋子。
进屋以后,映入眼帘的就是桌上摆放着的大大小小的首饰盒。
一旁休憩的软榻上,还放着一摞流光溢彩,波光粼粼的布料。
“前几日我收拾带过来的东西,恰巧看见了这些,觉得适合你就带过来了”。
他的语气很轻松,就好像如今摆在桌上的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而是不值钱的小玩意而已。
陆云笙似乎是被吸引了一般,走过去伸手摸了摸柔软的布料,“这个布料可真漂亮啊”。
听着她的感叹,贺凛川勾了下唇,“你若是喜欢,我家里还多的是呢”。
他没夸大,这些东西他自己的私库里就有不少,可以堆满整个屋子。
因为这些首饰和布料都是苏溪乔当初留下来的,所以每一样都很珍贵。
她家里有钱,眼光也挑剔,能被她收在库房的都是嫁妆和好东西。
当时她生了重病,于是就将自己的嫁妆和库房的宝物都留给了贺凛川,想着日后可以给他的妻子。
而贺凛川自己一直没机会用,就一直收在了库房里。
还是前几天他准备收拾东西的时候才想起来,拿了出来。
因为布料和首饰都很精美,贺凛川也算配得上陆云笙,所以便想着带过来送给她做礼物。
陆云笙虽然还没打开盒子,但是摸着手中柔软的布料,也能猜出来这些东西一定价值不菲。
听见贺凛川这样说,陆云笙惶恐开口推辞,“这太贵重,奴家不能收”。
贺凛川看着她的眼睛,却伸手打开了其中一个盒子,里面呈放着只精美的羊脂白玉镯。
“这镯子是由暖玉雕刻而成,你…你体质寒凉,带着这个对你身体好”。
说话间,他握住陆云笙的手,装作漫不经心的把镯子戴在了她的手上。
从带陆云笙回来的那天他就发现了,她手和皮肤摸起来都特别凉。
所以搬来的前一天还特意问了大夫,这才明白原来是体寒之症。
于是在看见这个暖玉镯子后,就立马决定要把这个送给她。
镯子被戴好以后,趁着陆云笙没反应过来,他又飞快打开的桌上的盒子,将东西都取了出来。
里面东西很全,从项链,发簪,到耳环都有,甚至还有两套完整的头面,每一样做工都十分精细。
陆云笙怔愣的看着首饰,却被贺凛川按着肩膀坐在了椅子上,看着他不停将首饰戴在自己身上。
贺凛川比陆云笙这个当事人还开心,乐此不疲的给她装扮。
此刻的陆云笙像个娃娃,而贺凛川则是那个喜欢给娃娃打扮的小孩。
将东西戴好以后,贺凛川兴致勃勃的将一旁的铜镜挪了过来给她看。
“看,是不是很漂亮”,他说完顿了顿又道,“不过你比它们更漂亮”。
这话他没有夸张,而是真心实意的夸赞陆云笙的美丽。
因为首饰太精美,所以很容易出现喧宾夺主的感觉。
可是戴在陆云笙的身上却不会,反而更加衬托出她的美丽。
说着说着,贺凛川有点不好意思,立马把一旁的布料也扯了过来。
他看着布料道,“这个布料也适合你,明日我就叫他们赶工多做几身衣裳”。
说了半天,贺凛川才意识到眼前人到现在一直都没说话。
“你…你是不喜欢吗?若是不喜欢这些我还有其他的”,他语气略带紧张。
听着他的絮絮叨叨,陆云笙红着脸开口道,“多…多谢世子关心,奴…奴家都很喜欢”。
见她说喜欢,贺凛川松了口气,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你喜欢就好”。
此后的日子里,贺凛川除了白天去书院读书以外,将其他同窗相约的活动通通都推掉了。
几乎是每天下了学都直接跑回来,恨不得日日黏在陆云笙的身边。
两人的关系也因为每天的相处,而变得更加亲密起来,只不过那层窗户纸依旧没有捅破。
贺凛川是喜欢陆云笙的,一见钟情到现在相处,喜欢只增不减的。
只是他的心里却在犹豫,像有一杆天平一直摇摆不定。
一方面贺凛川从小的教育就告诉他要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
而且以贺时渊的期望还有柳若拂的掌控欲,这件事几乎是板上钉钉。
可是另一方面,他又是真心喜欢陆云笙的,并不想放手。
他也不是没想过纳陆云笙为妾,可是想到日后她要仰人鼻息过日子,贺凛川就舍不得。
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自然就是要给她最好的才行。
如果所谓的喜欢就是要委屈心上人,那还叫什么喜欢。
所以贺凛川一直在犹豫,他想和父母坦白却又缺少一些勇气,没办法鼓起勇气和长辈抗衡。
可是又不愿意委屈她,所以一直没有向陆云笙挑明自己的情愫。
不过虽没有明说,但二人的相处模式几乎和夫妻没什么区别了。
除了晚上睡觉是分开的,其余时间几乎都黏在一起不分开。
而在这段时间里,陆云笙被他养的可谓是容光焕发。
钱养人,贺凛川最不缺的就是钱,流水的补品不要钱般送到陆云笙的院子。
甚至别院的厨子也根据她的口味,重新招了好几个在家里。
看陆云笙从开始的孱弱模样到如今,他只觉得无比满足。
而被养很好的陆云笙也是投桃报李,虽然没钱,但是经常会做些香囊或者是扇坠送给他。
贺凛川很吃手工这一套,看着她用心的礼物感动不已,连带着对她的感情也更加浓烈起来。
不过也因为总是分心陪陆云笙,在课业上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有好几次贺凛川因为陪陆云笙太晚,起不来床,去书院都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