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夏姆洛克猛地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己，“他再怎么冷酷，也不至于对孩子的母亲下杀手…”
话虽这么说，可他心里清楚，以他父亲加林圣的性格，真的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千岁摇了摇头，眼底满是同情。
“是真的喵。你们的母亲在弥留之际，遇到了当时还是海军的我父亲龙。
她拼着最后一口气，把你们兄弟俩托付给我父亲，只求他能把你们带远些，远离加林圣那个禽兽喵。”
“可那时候的神之谷，根本不是能轻易离开的地方。”
千岁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对当年混乱局势的感慨。
“不光有天龙人在搞狩猎游戏，洛克斯海贼团、罗杰海贼团，还有不少海军高手都汇聚在那儿，到处都是厮杀和混乱。”
夏姆洛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他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 ，一个刚失去母亲的孩子，在满是鲜血和硝烟的地方，该有多害怕。
“我父亲没办法同时带着两个孩子突围，只能在危机之际，把年幼的香克斯藏进了一个宝箱里。”
千岁的声音软了些。
“后来那个宝箱被罗杰海贼团的人捡到，罗杰看香克斯可怜，就把他收养了。而你…”
她看向夏姆洛克，眼神复杂。
“你被赶回来的加林圣追上，最后被他带回了圣地玛丽乔亚，当成他的继承人养大。”
这话像一道惊雷，彻底击垮了夏姆洛克的心理防线。他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混乱。
原来自己一直尊敬的父亲，是杀死母亲的凶手。原来自己和香克斯的分离，是因为这样残酷的过往。原来当年救了他们兄弟俩的，竟然是蒙奇?d?龙…
千岁看着夏姆洛克转身离开的背影，指尖轻轻摩挲着被子边缘。
她心里清楚，夏姆洛克不会立刻全盘接受这颠覆认知的真相，但怀疑的种子既然已经种下，加林圣当年的罪行，就再也藏不住了。
只要他去查，迟早会发现更多证据，这就够了。
房间里只剩她一人，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暖不透她心里的冰凉。
千岁从枕头下摸出那只小巧的电话虫，虫壳还带着点体温，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虫“布鲁布鲁”响了两声，很快就被接通，马尔科带着担忧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
“千岁，这两天电话虫怎么都没人接听，是出什么事了吗yoi？”
他的语气里满是焦急，显然这几天没少担心。
听到熟悉的声音，千岁一直紧绷的情绪瞬间松动，眼泪差点当场掉下来。
但她知道现在不能慌，只能强压着哽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镇定。
“没出事，就是我和香克斯来天上的岛上玩儿，这里信号不太好喵。”
她故意说得轻松，还加了句玩笑似的补充。
“这儿的风景挺不错的，我们打算多住些时日，就不经常给你们打电话了，省得你们总惦记。”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就传来艾斯咋咋呼呼的声音，应该是抢过了电话。
“天上的岛？是空岛吗？早知道我也跟你们一起去了！你跟香克斯可得注意安全，别又像上次似的，回来满身是伤！”
听着艾斯大大咧咧的叮嘱，千岁的嘴角忍不住弯了弯，眼眶却更红了。
她吸了吸鼻子，故意装出不耐烦的样子。
“知道啦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喵。你们在船上好好的，别总惹马尔科生气，不然我回去可要收拾你们。”
又跟两人聊了几句家常，确认他们没起疑心后，千岁才恋恋不舍地扣下电话。
刚放下电话虫，她就再也忍不住，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被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靠在床头，双手紧紧抱住自己，肩膀微微颤抖。马尔科和艾斯的声音像一剂良药，暂时抚平了她的恐惧，可一想到还在圣地某处受困的香克斯，想到伊姆那不容拒绝的要求，她的心又沉了下去。
“香克斯…”千岁喃喃自语，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喵。”
千岁知道，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为了香克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必须撑下去，和夏姆洛克联手，找出对抗伊姆和加林圣的办法。
下午的阳光斜斜照进庄园，夏姆洛克推开千岁房门时，披风下摆还沾着点圣地特有的寒气，他喘着气，目光先落在千岁的小腹上，才开口问。
“小千岁，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现在的身体…能去见香克斯吗？”
千岁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弹起来，抓过旁边叠好的黑色披风，兜帽一拉就罩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点下巴。
“走吧喵，我和孩子都没问题的。”
语气里的急切压都压不住，连指尖都在悄悄发颤，总算能见到香克斯了。
两人没坐马车，沿着庄园后的密道往地牢走。
到了地牢门口，夏姆洛克掏出块刻着骑士团纹章的令牌，守卫们看都不敢多问，“吱呀”一声就推开了厚重的铁门。
一股混杂着血味和霉味的冷风扑面而来，千岁忍不住攥紧了披风。 越往深处走，血腥味越重。
当感知到那抹熟悉又虚弱的气息时，千岁再也忍不住，一把掀开夏姆洛克的手，小跑着冲向最深处的牢笼，声音里带着哭腔。
“香克斯！香克斯我来了喵！”
牢笼里的景象让她瞬间僵在原地。香克斯被绑在生锈的十字架上，原本标志性的红发沾满了血污，黏在额头上，身上的衣服碎成了布条，裸露的皮肤上全是深可见骨的鞭痕，有的地方还在渗血，连呼吸都带着微弱的喘息。
听到她的声音，香克斯的眼皮动了动，却没力气抬起来，只能用嘶哑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说。
“千岁…回去。别看我现在的样子，拜托了…”
他是纵横大海的四皇，骄傲不允许自己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被最爱的女人看在眼里。
夏姆洛克紧跟上来，没多说废话，掏出钥匙“咔嗒”一声打开牢笼锁。
千岁这才回过神，不管香克斯的请求，踩着地面上凝结成块的血水，径直冲了过去。
她指尖的长甲“唰”地暴涨，泛着冷光，抬手就斩向束缚香克斯手脚腕和腰上的粗铁链。
“铛！铛！”几声脆响，铁链应声而断。
失去支撑的香克斯身体一软，眼看就要摔在地上，千岁赶紧扑过去，一把将他搂在怀里。
他身上的血蹭到了她的披风上，温热的触感让她心口一阵抽痛。
她咬着牙，半扶半抱地把香克斯带到旁边的草床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他。
“你怎么这么傻…谁让你只身闯圣地的喵！”
千岁蹲在草床边，看着香克斯苍白得没一点血色的脸，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
她想碰他的伤口，又怕弄疼他，只能攥着他没受伤的手指，声音里满是心疼。
香克斯勉强睁开眼，视线模糊中看到千岁的脸，嘴角竟然还想扯出点笑，却牵扯到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儿受苦…”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孩子…还好吗？”
“孩子没事，我也没事，你别说话了，保存点力气喵。”
千岁赶紧打断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更慌了。
她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夏姆洛克，眼神里带着恳求。
“哥哥，我们能不能带他走？再待在这里，他会撑不住的！”
夏姆洛克看着眼前的场景，喉结动了动。他走到草床边，蹲下身检查了下香克斯的伤口，眉头皱得更紧。
“地牢的守卫我已经暂时支开了，但想带他离开圣地，还需要从长计议。我先去找点伤药，你在这儿守着他，别乱跑。”
说完，他又看了眼千岁，补充道，“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