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盯着千岁低垂的眼睫,睫毛的阴影落在她脸上,猫耳偶尔从边缘探出来,抖掉沾着的灰。
他的手掌缠着那块绣着猫爪印的手帕,血腥味混着栀子花的淡香钻进鼻腔,不知怎么就烧得他喉咙发紧。
“罗?”千岁见罗不说话,好奇的抬头看他。
罗的眼睛在暮色里亮得惊人,灰褐色的瞳孔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东西,像暴雨前的海面。
下一秒,她的下巴就被他捏住了。指腹带着掌心未干的血迹,粗糙地擦过千岁的皮肤,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千岁下意识地想躲,尾巴尖瞬间绷紧,却被他更紧地攥住。
“唔——”
呼吸突然被夺走。罗的吻来得又凶又急,带着硝烟和血的味道,像场突如其来的风暴。
他咬得她下唇生疼,像是要把什么滚烫的东西渡给她,又像是在宣泄着某种压抑了太久的情绪。
千岁的眼睛倏地睁大了,猫瞳在昏暗中缩成细线,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罗剧烈的心跳,隔着两层衣料传到她胸口,和她自己漏跳的节拍撞在一起,乱得一塌糊涂。
她的手抵在他胸口,想推开,却被他圈得更紧,黑色风衣将两人裹在一起,连风都钻不进来。
不知过了多久,罗才猛地松开她。两人都在喘气,鼻尖抵着鼻尖,汗水落在她的锁骨上,烫得像火。
罗没说话,只是盯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突然抬手,指尖轻轻揉了揉她的猫耳,动作和刚才的粗暴判若两人。
“刚才…”他的声音也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抱歉。”
“啪!”千岁毫不犹豫的甩了他一巴掌。“不用觉得抱歉,我们礼尚往来喵。”
刚才那个吻太突然,太汹涌,像把生锈的刀,猝不及防地划开了什么东西,露出底下连千岁自己都没察觉的涟漪。
“走了!不是说要抢了多路朗明哥的贡金喵?!”
她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拉杆箱,转身就往铁梯下冲,尾巴慌乱地在身后甩着,差点勾住罗的脚踝。
罗看着她几乎是逃跑的背影,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在发颤的手。掌心的伤口被刚才的动作扯裂了,血浸透了那块手帕,把猫爪印染成了暗红色。
他刚才是怎么了?明明只是想警告她别那么冲动,怎么会…
海风突然变得很凉,卷着火山的硫磺味灌进喉咙,却压不住那股莫名的燥热。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气息,带着点淡淡的奶香味,和他满是血腥的世界格格不入,却又该死的…让人贪恋。
贡金存放室的铁门被千岁一脚踹开时,合页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惊得屋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两个守在角落的海贼刚举起枪,就见一道影子晃过。
千岁踩着堆木箱腾空跃起,膝盖精准顶在左边那人的下巴上,同时反手一拳砸在右边那人的太阳穴。
“咚!咚!”两声闷响几乎重叠,两个持枪的汉子像拆了线的木偶,直挺挺倒在地上,嘴角还挂着没来得及喊出的脏话。
千岁落地时带起一阵风,猫尾得意地翘了翘。
罗站在门口,眼皮几不可察地跳了跳。
他早知道这女人速度快得离谱,却没料到她拳头也深得卡普的真传。
刚才那拳砸下去时,他甚至听见了对方头骨碎裂的声响。
“愣着干什么啊?装钱啊喵?!”千岁抬头看见罗还站着不动,不满地皱起鼻子。“大哥~咱们打劫呢!能不能拿出点职业精神喵?”
罗这才迈开步子走进来,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海贼,又落在房间中央那个2米高的保险柜上。
厚重的合金门闪着冷光,表面刻着繁复的花纹,仔细看能发现藏在花纹里的十三道锁孔。
“这个保险柜是13道锁,”他走进,指尖在锁孔上轻轻敲了敲,金属的冰凉透过皮肤传进来。“用了复杂的套锁程序,破解需要点时间。”
他说着已经摸出随身携带的小工具,细长的金属丝在指间灵活地转了个圈,准备在千岁面前秀一波高智商破密操作。
话音未落,罗就看见千岁蜷起手指,原本粉嫩的指甲瞬间变得尖利,泛着乌黑色的武装色霸气像层铠甲,紧紧裹住了她的指节。
她深吸一口气,腰腹猛地发力,整个人像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给老娘破!” 一声低喝带着气音的尾调,千岁的双爪狠狠抓在保险柜门上。
刺耳的金属撕裂声瞬间灌满整个房间,五道深深的爪痕像凭空出现的闪电。
不过眨眼功夫,那据说能防炮弹的合金门板就像块脆饼干,被硬生生撕开个大洞,碎成一地的金属片溅得到处都是。
保险柜里码得整整齐齐的金块暴露在空气中,反射的光晃得人眼睛疼。
千岁甩了甩爪子上的金属碎屑,抬头看向罗,猫耳还因为刚才的发力微微颤动。
“罗,你刚刚说什么喵?”
她是真没听清,刚才满脑子都是“打开它打开它”,耳朵里全是自己的心跳声。
罗手里的开锁工具“啪嗒”掉在地上。他看着那堆比自己还高的金块,又看了看千岁爪子上还没褪尽的武装色,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准备开锁的样子有点像个二傻子。
“没...没什么...”他弯腰捡起工具,塞进怀里,然后默默地拖过一个最大的麻袋,“装钱吧...”
千岁这才满意地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她抱起一块金锭往麻袋里塞,尾巴在身后欢快地扫来扫去,偶尔碰掉地上的金属碎片,发出清脆的响声。
娇小可爱一身肌,一拳打死镇关西...
罗对千岁的评价很中肯,也很发自肺腑。
他一边装钱一边偷瞄她,真难想象这么副娇俏模样下,藏着能一拳打死头牛的力气。
“喂,”他忍不住开口,“你这力气...是跟卡普学的?”
“随根喵!”千岁把最后一块金锭塞进行李箱,拍了拍手。
“这是天生的!小时候在风车村,我就能把路飞举过头顶转圈圈喵!”
她说着猫耳还得意地晃了晃。“厉害吧?”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刚好落在她沾了点灰尘的鼻尖上,明明刚拆了个保险柜,却笑得像只偷到鱼干的猫。
罗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他扛起最重的那个麻袋,沉得差点让他踉跄一下。
这女人看着娇小,装起钱来倒是一点不含糊。
“走了,”罗的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再不走,明哥的人该追来了。”
“来啦来啦喵!”千岁拖着行李箱,脚步轻快得像没负重。
“钱啊~钱啊~好多小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