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
奈良一族的森林中。
阿斯玛小队已将飞段逼至绝境 , 他的四肢被鹿丸的影子束缚术缠成死结。
那柄沾过无数鲜血的血腥三月镰,也被钉死在树干上,只剩一颗头颅还能在脖颈上转动,眼底满是不甘的疯狂。
“爆!”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飞段的躯体支离破碎,只剩下了头颅是完整的。
但即便这样,居然还是能出口说话。
“喂,木叶的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眼看败局已定,飞段却突然开口,沙哑的嗓音穿透战场的寂静,目光死死锁在主导战局的鹿丸身上。
这个曾被他视作 “猎物” 的少年,如今却成了要他命的人。
鹿丸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指尖快速结印,低喝一声:“土遁?地穴之术!”
话音落下,飞段身下的土地突然凹陷,细密的土纹迅速蔓延,转眼便裂开一个深约半米的土坑,边缘的泥土还在微微颤动。
鹿丸上前,将飞段的头颅,缓缓放进土坑,动作平静得像在完成一场早已注定的仪式,直到土坑边缘的泥土没过飞段的下颌,才终于开口。
“奈良鹿丸,现在是黎明学院的人。”
这句话炸在阿斯玛、丁次、井野心头。
他们望着鹿丸的背影,他穿着黎明学院的专属制服,完全不同于木叶的绿马甲像无形的屏障 横亘在他们之间。
看似对飞段说的话 ,但又何尝不是在对曾经并肩的同伴,做一场决绝的告别?
原本即便身陷绝境仍在嘶吼 “邪神大人会惩罚你们” 的飞段,瞬间没了声音。
他转动着眼珠,上下打量着鹿丸,银白短发下的瞳孔里,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爆发出充满嘲讽的大笑。
“哈?黎明学院?你居然跑去那种地方?”
笑声尖锐得刺耳,震得土坑边缘的泥土簌簌往下掉。
可笑着笑着,他的语气突然变了,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排斥.
“那种养着一群温室里的天真小鬼、连血都不敢见的地方?”
“老子奉的是邪神大人的旨意,居然被你这种人打败!”
他越说越激动,哪怕泥土已经漫过嘴巴,连呼吸都带着土腥味,仍在含糊地嘶吼:“你以为躲进那种地方就安全了?”
“等着吧,邪神大人的镰刀,早晚也会砍到黎明学院……”
话音渐渐被泥土吞没,最后只剩下喉咙里发出的模糊声响。
飞段的目光转移,死死盯着远处战场边缘,那里掉着一张被踩得皱巴巴的《黎明日报》。
露出来的那面报纸上 “死亡二人组” 的标题被尘土盖住一半,恰如飞段和角都的境遇。
……
从火影办公室出来时,正午的阳光正烈,却照不进阿斯玛心底的沉郁。
他走在前面,身后的井野和丁次也沉默着,连脚步声都透着沉重。
“井野,丁次,回去好好休息吧。”
阿斯玛停下脚步,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丁次攥紧了拳头,在战场上他与鹿丸配合的画面还在眼前。
他用肉弹战车牵制飞段,鹿丸趁机用影子术捆住对方,默契明明和以前一样。
但实际上,那场战斗中鹿丸与他们说的话,甚至还没有与飞段说的多。、
并非刻意的梳理,恰恰是不必言说的默契,让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离得越近体会到的就越深。
“老师,鹿丸和飞段说的 ——” 他话没说完,手腕就被井野轻轻拉住。
“让老师也回去休息吧。”
井野低着头,声音很轻。
她知道,有些话不能在这时候说 , 鹿丸与飞段“无关紧要”的对话根本没被写进任务报告,说出来只会让老师更为难,也改变不了任何事。
阿斯玛看着两个学生欲言又止的模样,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那里还有人在等他那个温婉,娴静,有着红色眼眸的女人。
推开门的瞬间,他就对上了这样一双眼睛,像是中了她无声的 “幻术”,阿斯玛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只想抓住当下这一刻的温暖,抓住这从握不住的过去里,唯一能攥紧的幸福。
“红,我回来了。”
同一时间,木叶的烤肉店内,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丁次却对着满桌的肉没了胃口。
他戳了戳盘子里的烤肉,抬头看向对面同样心不在焉的井野:“井野,刚才你为什么拉住我?我就是想问问老师,鹿丸到底……”
“有些事,不合适在那里说。”
她顿了顿,略显憔悴的脸上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不过,至少我们知道鹿丸还活着,不是吗?这就够了。”
丁次看着井野泛红的眼眶,默默点了点头。
火影办公室,纲手遣散了阿斯玛等人后,看向了这封来自黎明学院的信。
打开信件后并没有任何异常。
【火影亲启:你好,我是‘繁星’。】
看到写信人的名字,纲手目光一顿。
这封信内容不长,但纲手却读了很久,久到静音忍不住开始催促。
火影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时,纲手刚将那封来自 “繁星” 的信折好。
静音站在门口,神色有些焦急:“纲手大人,长老们已经在会议室等了十分钟了,水户门炎长老刚才还派人来催过。”
纲手点了点头,指尖残留着信纸的触感 。
那上面 “木叶根本禁止不了报纸流通” 的字眼,扎得人心里发紧。
放下信纸,纲手缓缓吐出一口气,才说道:“真是……狂妄。”
整理了一下火影袍的衣襟,朝着会议室走去。
……
【《黎明日报》以纪实,记事,继世为基准,力求成为忍界民众的眼睛。
针对此,希望木叶能放开对报纸的限制。”】
“笑话!这简直是在威胁木叶!‘力求成为忍界民众的眼睛’?我看是想挖走木叶的民心!”
水户门炎一把将信件仍在会议桌上,旁边是还有没开始看信的转寝小春。
黎明学院这是借着晓成员的事,正式向木叶提出舆论开放的诉求。
团藏坐在角落的阴影里,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攥紧拐杖的手暴露了他的怒火。
信纸就摊在他面前,“不死二人组” 的情报被特意用红笔圈出,像是在嘲讽木叶 “借了好处还不领情”。
“一个连底细都摸不清的新兴组织,也敢对木叶指手画脚?”
转寝小春刚接过水户门炎递来的信纸,目光扫过 “放开报纸限制” 那行字时,眉头瞬间皱成了疙瘩。
任由三人如何反应,纲手只是在思考。
信上的内容不多,但也不少,“繁星”只是以“提醒”的名义,希望木叶放开对报纸的限制,直言木叶根本禁止不了报纸的流通。
但这里是木叶,长久居于忍界战力第一的势力,而黎明学院一个新兴的,藏头露尾的存在,说是挑衅也没错。
报纸相关本来木叶已经有些听之任之的态度,村内的不满声音也被压下了些许。
不过随着叛逃事件,村内的矛盾确实增加了,木叶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继续加压。
放开报纸,其实反而会给木叶带来一些好处。
纲手关注的是另一件事,要不要以木叶的名义,承认黎明的势力。
她抬眼看向纲手,语气里满是不解:“纲手,这种事有开会的必要吗?”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三位长老的目光都落在纲手身上,等着她给出一个说法。
可纲手却没有立刻开口,反而走到会议桌前,将自己手中的信放在众人面前,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们觉得这是挑衅,但先冷静想想 , 黎明学院敢这么说,不是没有底气的。”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的报纸:“‘不死二人组’的情报,是《黎明日报》先曝光的,比我们暗部查到的还详细。”
“ 这个组织的实力,远比我们想象中要强。一味禁报,只会让木叶陷入‘压制舆论’的非议。”
纲手的手指轻轻点在信纸上 “禁止不了报纸流通” 那行字上:“他们说的是实话。最近换金所里《黎明日报》的价格翻了三倍,村里私下传阅的人也越来越多,与其继续压制引发不满,不如主动放开。”
“可这是在向他们低头!” 水户门炎立刻反驳。
“而且,放开报纸只是第一步,他们接下来会不会要求更多?”
“所以我在想另一件事。” 纲手打断他,语气变得严肃,“要不要以木叶的名义,正式承认黎明学院的势力。”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瞬间让会议室安静下来。
团藏猛地抬起头,阴鸷的目光扫过信纸。
“承认?纲手,你疯了吗?一个收留木叶叛忍的组织,我们不去打压就算仁慈了,还要承认它的合法性?”
“一个连总部在哪、核心成员是谁都摸不清的新兴组织,也敢对木叶指手画脚?今日若是答应了,明日砂隐、岩隐会怎么看我们?木叶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纲手的声音很平静,早就料到了长老们的反应。
“承认不代表妥协。砂隐村比木叶先一步允许报纸流通,何谈怎么看木叶。 ”
“眼下,禁报的只剩下木叶,岩隐,云隐,若是我们先一步承认黎明学院的势力,既能展现木叶的气度,又能名正言顺地与他们建立联系。”
“到时候,不管是查‘繁星’的身份,还是摸清学院的真实目的,都会比现在更容易。”
她看向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补充道:“而且,现在村里因为叛忍事件,矛盾已经够多了。继续压制,只会让民众觉得木叶在‘藏着掖着’,承认黎明学院则能向忍界传递‘木叶愿意接纳新势力’的信号,这对稳定木叶的外部环境,也有好处。”
转寝小春皱着眉,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显然在认真思考纲手的话。
水户门炎还想反驳,却被纲手抬手制止:“我知道你们担心风险,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晓组织还在收集尾兽,忍界局势本就不稳定,多一个‘可接触’的势力,总比多一个‘敌友不明’的隐患要好。”
“至少在晓的层面上,黎明学院和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
转寝小春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若是承认了,他们反过来利用木叶的名声扩张怎么办?”
“那就盯着他们。” 纲手的眼神变得锐利,“木叶的话语权是历代火影的影响堆积,不是任何势力比得上的。”
“黎明学院本独立于忍村之外,但现在它要进来,难道你们就怕被挤破头了?”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寂静。
长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怒气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犹豫与权衡。
纲手说的有道理,黎明学院要加入进来,充其量不过是下一个雨之国罢了。
一群乌合之众,拿什么和木叶比。
会议桌上,映着那封来自 “繁星” 的信,像是在无声地催促着他们做出决定。
纲手看着众人的反应,轻轻叹了口气:“这件事不是小事,我不会强行要求你们同意。但我希望你们能认真考虑。 ”
“三天后,我们再开会表决。希望到时候,我们能做出对木叶最有利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