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四百斤的木耳,林棉打算留四百斤,剩下的两千斤全卖。
他想了两个法子,一种是散卖,五两银子一斤按人头分,每人肯定分不了多少。
还有一个法子,就是只卖给一个人,但他要出了拢断的银钱,以后每年都按四两银子一斤卖给他。
这垄断的银钱二百两起,价高者得。
这两个法子让他们自己选。
林棉更喜欢第一个法子,每年只卖给一个人,这样她就省心了。
到了说好卖木耳的那天,林棉坐着马车到了镇上酒楼,张重已经站在门口等着她。
“掌柜的那些跑南北货的已经都到了,一共来了四十五个人。”
张重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掌柜的咱们两个商量商量,今年你还卖给我,多出二百两银子。”
林棉一看,是去年买木耳的曾祥。
“对不住了,要是去年你买了最后一趟木耳和我说这事,咱俩还有的商量。”
“但是今年来了这么多人,我再单独卖你,我怎么和他们交待。”
曾祥上前两步。
“去年是我疏忽,但不管怎么样,咱们已经打过交道,不是要比和其他人合作省事的多。”
林棉摇摇头不再多说,往棋园走。
到了棋园门口,小二喊了声掌柜的,给林棉开了门。
棋园里烧了炕,小二们又给跑南北货的都倒了热茶。
里面的人说的热火朝天,听见有人进来,都回头看。
看见是一个小姑娘,又继续各说各的。
去年见过林棉的那个哥俩,起身过来打了招呼。
其他人一看就觉出不对,都不说话看向林棉。
有个年岁大的,站起来朝着林棉喊道。
“你是这酒楼掌柜的?这一年你可是叫我好等啊。”
这人说完,哄堂大笑。
林棉看了看,朝着那年岁大的人走过去。
张重紧跟身后,站在小门看着的齐平安,气呼呼的撸起袖子,也过来站到林棉身后。
正笑着的人一看这架势不对,就都收住了。
林棉走到那年岁大的人跟前,目光如炬的盯着他。
“这位大叔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是等我,还是等木耳?”
那年岁大的早上起来喝了二两酒,看见这酒楼掌柜是个姑娘,又长得好看,就想逗上两句。
想着自己要买她的木耳,她也不敢得罪自己,没成想这姑娘也不好惹,他可不能因为嘴欠坏了买木耳的事。
“我早上喝了二两狗尿,掌柜的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我是实心实意来买木耳的。”
林棉敲了两下桌子。
“想买木耳就坐下闭嘴,听好了。”
她走到前面说道。
“感谢大伙不远千里来我这如意楼,买我家木耳,但我家木耳一年收成有限,只有两千斤。”
“所以我想了两个法子,大伙看看选哪一个?”
林棉把她想的两个法子都说了,四十多个跑南北货的人在一起交头接耳,互相商量。
林棉看向那哥俩,他俩只说了几句,看样子就定下了。
过了能有一盏茶的功夫,林棉敲了敲桌子,所有人都静下来。
“大家同意哪个法子?”
那哥俩先站起来,说还是卖给一个人,不然分到每个人头上太少,挣不了多少银钱。
大部分的人听了都同意,连连点头。
只有坐在后面的几个人,兜里没多少银钱,想过来少买些赚点快钱,没想到就碰到了这么个事儿,他们几个坐在一起喊着说要散着买。
他们能有五六个人,刚喊了几声。
就被前面几个常年跑南北货的瞪着眼睛看过来,他们就没了声。
林棉一看都同意卖给一个人,就开了价。
“我这木耳价高者得,起价二百两。”
林棉刚说完,曾祥就出价三百两。
接着就有人喊了五百两,又接着有人喊到八百两。
林棉看了觉那哥俩,没见有出价的意思,银钱越高,喊价的人就越少。
最后曾祥出了一千六百两。
不过他能出的最多银钱,也就是这一千六百两,再多他就不够买木耳的银钱了。
没人再出价,曾祥刚要高兴就听有人出价一千七百两。
林棉看过去,是那哥俩。
曾祥一听出了一脑门子的汗,他咬咬牙,想着不行就借上二百两。
“我出一千八百两。”
那哥俩一看,又喊道。
“两千两。”
这回曾祥不能跟了,这哥俩两个人伙着来,他银钱哪里够,只后悔去年他实在是小心眼,要是留下银钱把事定下就好了。
不过到这会儿后悔也没用,他起身直接出了棋园。
其他跑南北货的,把茶喝完也就都散了。
林棉和那哥俩去了酒楼,他让叶生写下契书。
这哥俩姓常,看了叶生写的契书。
那上面大概意思就是,以后林棉家的木耳,只卖给姓常的哥俩,每斤四两银钱。
哥俩共同按下手印,就合作就算成了。
林棉让张重拿了木耳来,告诉哥俩怎么泡发。
又让叶生给哥俩写了吃法,还有哪些要注意的,都清清楚楚的写下。
这哥俩每人细细看了一遍,都说记下了。
林棉让哥俩准备好银钱,明天早上她把木耳拉过来,一手交银钱,一手交木耳。
隔天早上,把木耳拉到酒楼。
姓常的哥俩,早早的就已经等在酒楼门前。
两千斤木耳,一斤四两银钱,那就是八千两银子。
再加上两千两拢断的银钱,正好一万两。
哥俩给了一万两的银票,把木耳搬到自己找的马车上,和林棉抱了抱拳。
“林掌柜,咱们明年见。”
林棉笑着点点头。
木耳卖了,银钱收了,就直接上了马车。
刚要进车厢,曾祥又来了。
他昨天回去怎么想都不甘心,明明是他先找到的木耳,就这么让旁人给买走了。
“林掌柜明年我出三千两,你把木耳卖给我,现在我就给你一千两的定金。”
林棉说她已经和那哥俩签了契书,不能再反悔。
说完林棉就进了车厢,不是她不卖给曾祥,去年是他自己没有抓住机会,今年银钱又不够,这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