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穹顶炸开的瞬间，沈知意手腕一抖，婚戒在掌心转了个圈，蓝光扫过人群头顶。她拽着谢临渊往后跳了两步，身后三排座椅被落下的钢架砸成废铁。
“信号源在钟楼。”她声音压得很低，但足够让他听见，“不是定时爆破，是远程遥控。”
谢临渊眯眼看了眼火光中扭曲的钟面，冷笑：“挑这个时候动手，真会选日子。”
话音未落，第二波震动从地底传来。地面裂开一道缝，红毯卷边烧了起来，宾客尖叫四散。几个穿黑衣的人影从侧门冲进来，手里拎着短管枪。
“红衣会残部。”沈知意把峨眉刺别回腰后，顺手扯下旗袍一侧开衩，缠住右手虎口，“看来有人不想我们顺利订婚。”
“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野路子求生。”谢临渊解下军装领带，随手塞进她口袋，“待会儿用得上。”
她没应声，人已经窜了出去。
第一波雇佣兵刚踩上主台，她一个滑铲撞倒中间那个，顺势夺枪反手砸向左侧。金属枪管磕在对方太阳穴上发出闷响，那人直接栽进蛋糕里。右边那个举枪要扣扳机，她甩出领带缠住他手腕，脚尖一勾，枪口朝天开了两枪。
“哎哟，这奶油抹得还挺匀。”她拍了拍手，瞥了眼脸上糊满草莓夹心的男人，“回去告诉你老板，下次雇人记得挑点专业的。”
谢临渊那边也不轻松。三个从二楼跳下来的家伙围着他打，他左闪右避，肩头旧伤崩开，血顺着袖管往下滴。但他眼神稳得很，等其中一个扑上来时，突然矮身抄起对方腿根，整个人抡起来砸向另外两人。
“你动作慢了。”沈知意跑过来，把枪塞进他手里，“是不是昨晚熬夜看我直播看得太投入？”
“闭嘴。”他喘了口气，抬手就是一枪，击碎上方摇晃的吊灯，“再贫，我就把你扔去荒岛直播七天不给饭吃。”
灯光全灭的刹那，婚戒自动亮起微光。沈知意蹲在地上摸到一根埋进地板的导线，指尖刚碰上去，就感觉到轻微跳动。
“不对劲。”她皱眉，“这不是普通电路……有生物信号。”
谢临渊单膝跪地查看另一端，脸色变了：“心跳同步器？谁这么变态拿活人当起爆开关？”
“还能有谁。”她冷笑，调出婚戒界面快速扫描，“江晚舟的心率数据正在传输——只要她心跳停一下，这里所有人就得陪葬。”
“那现在怎么办？让她别死？”
“不如让她别跳得那么快。”她撕开旗袍下摆，将布条绑在钢筋上打了个死结，“我让她的心跳暂时‘借’给我。”
“你疯了？强行同步高危生命体征，搞不好你会先休克。”
“那你接住我呗。”她回头一笑，纵身跳进塌陷的地窖。
底下全是断裂的管线和裸露的电缆。她凭着婚戒指引找到主控箱，打开盖子一看，里面密密麻麻连着十几根导线，最粗那根正连着一块闪烁的生物芯片。
她深吸一口气，咬破手指按在芯片接口上。蓝光一闪，系统开始同步。
一瞬间，胸口像被人猛捶了一拳。她踉跄了一下，扶住墙才没倒。耳边传来不属于自己的心跳声——急促、紊乱，带着某种病态的兴奋。
“姐姐……这次换我赢。”
那是江晚舟的声音，从芯片里传出来，像是录好的提示音。
沈知意没理她，盯着倒计时屏幕：**00:12**。
她抬起峨眉刺，对准核心线路。
“你说我想取代你？”她一边用力撬开外壳，一边低声说，“可你连站都站不稳，怎么披我的皮？”
**00:05**。
她拔出芯片的瞬间，外面轰隆一声巨响。整栋建筑剧烈晃动，一根承重钢梁从上方坠落，直冲谢临渊头顶砸下。
他没躲。
而是伸手迎了上去。
手掌贴上滚烫的金属表面，肌肉绷紧，青筋暴起。他膝盖慢慢弯曲，军靴在地面划出半尺长的痕迹，硬生生把钢梁扛了下来。
“我说过……”他声音沙哑，“这次，我接住了。”
沈知意爬出地窖，看见这一幕愣了半秒，随即笑出声：“行啊，谢影帝，体力片终于演到位了。”
“少废话。”他额头冒汗，“赶紧处理完收尾，这玩意儿撑不了多久。”
她点点头，把芯片扔进婚戒光罩销毁。系统提示音响起：【起爆程序终止，安全等级恢复】。
可她眉头没松。
“不对，还有一路信号没断。”她重新调出频谱图，“他们藏了个备用通道，在……地下停车场。”
谢临渊抬头看了眼天花板：“程野那边还没动静，要么被拖住了，要么就是故意放水。”
“都不是。”她盯着数据流，“这是诱饵。真正的杀招从来不在明处。”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引擎轰鸣。三辆黑色越野车撞破围墙冲了进来，车顶架着重型武器。车门打开，下来六个全副武装的外籍佣兵，战术服上印着红衣会标志。
“啧。”沈知意活动了下手腕，“这群人还真把自己当国际维和部队了。”
“你负责清场。”谢临渊把枪递给她，“我去切断他们的通讯。”
“等等。”她忽然拉住他胳膊，“这些人……用的是L医生实验室的编号。”
他顿了一下：“你是说，他们是实验体？”
“不止是实验体。”她眯眼看向最前面那个男人，对方走路姿势僵硬，瞳孔泛着不正常的灰白色，“他们是失败品，被清除记忆后当成炮灰用的。”
“那就更不能留情了。”他松开她的手，“清理干净，才能让那些躲在暗处的人知道——你们造的东西，现在反过来咬人了。”
第一辆车刚启动冲锋，沈知意就甩出峨眉刺，精准钉进油箱。火花溅起，整辆车瞬间燃起大火。第二辆试图倒车，谢临渊跃上引擎盖，一脚踹碎挡风玻璃，拽出司机直接摔在地上。
剩下三人持枪扫射，子弹擦着墙面飞过。沈知意翻滚躲进柱子后，掏出随身小刀插进地板缝隙，借力弹起，一脚踢飞一人手中的枪。对方反应极快，反手掏匕首划来，她侧头避开，发簪脱落，长发散开。
“发型乱了。”她摸了摸头发，叹气，“这件旗袍可是定制款。”
下一秒，她猛地扑上去，用发带缠住对方脖子，膝盖顶住后背，干脆利落地将其制服。
最后一个佣兵转身要逃，谢临渊从背后飞扑将人按倒，手肘锁喉，直到对方昏过去才松开。
四周安静了几秒。
火焰还在燃烧，警报声断断续续响着。沈知意靠着断墙坐下，喘了两口气，抬手抹了把脸上的灰。
“你说，江晚舟到底想干什么？”她问。
“她不想赢。”谢临渊站到她身边，望着远处火光，“她只想毁掉你拥有的东西——名声、地位、还有今天这场婚礼。”
“可惜啊。”她笑了笑，从地上捡起一枚弹壳，塞进婚戒凹槽，“她不知道，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早就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什么？”
“是能站着，亲手把他们一个个打趴下。”她站起来，拍了拍衣服，“而不是躺在太平间，等着别人替我报仇。”
他看着她，忽然伸手，把那枚沾了血的弹壳轻轻按进婚戒深处。
“接下来呢？”
“直播还没关。”她抬头看向空中残留的投影光点，“证据都齐了，该让他们听听，自己干过什么畜生事。”
他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这是最后一份资料，关于‘夜枭计划’的真实目的。”
她接过看了一眼，嘴角扬起冷笑：“原来我不是第一个凤凰，只是最后一个活着的。”
风刮过废墟，吹起她的长发。她站在火光中央，手里握着枪，身后是坍塌的殿堂和熄灭的红毯。
但她没动。
谢临渊也没动。
两人背靠背站着，一人持枪，一人握刺，四周硝烟未散，远处仍有脚步声逼近。
婚戒在他们交握的手间微微发亮，像一颗不肯熄灭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