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发现打不过陆先生,就像丧家之犬一样要逃?”
少女红衣猎猎,虽然握枪的手心里全是冷汗,但那张俏脸上却写满了轻蔑,学着沈萧渔平日里那副毒舌的模样,大声嘲讽道:
“我看你们不是什么杀手,是阴沟里的老鼠吧?闻着味儿不对就想溜?你们的主子要是知道你们这么怂,怕是都要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找死!”
黑袍首领脚步一顿,眼中杀机暴涨。
他们最受不得这种羞辱,更何况是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拦路。
“大哥,别理她,正事要紧!”旁边的一名黑袍人急道。
“不差这一时半刻。”黑袍首领眼神阴鸷,“这丫头嘴太臭,杀了她再走,也来得及!”
他猛地回身,身形快如鬼魅,五指成爪,带着令人心悸的黑色劲气,直取周芷的咽喉!
“小丫头,下辈子记得,嘴别这么贱!”
太快了!
那是六品巅峰含怒的一击!
霍山根本来不及救援,林远图只能发出一声绝望的惊呼。
周芷只觉得一股死亡的腥风扑面而来,她想举枪格挡,可身体却像是被那股杀意冻僵了,根本动弹不得。
完了……
好像玩脱了……
少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顾长安,本姑娘……尽力了。
然而。
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
风,忽然停了。
那道足以洞穿金石的利爪,在距离周芷咽喉仅有三寸的地方,毫无征兆地……停住了。
不是停住。
是消失了。
连同那只手,那条手臂,乃至那个黑袍首领的半边身子,都在一瞬间……化作了漫天的血雾。
“嗯?”
剩下的两名黑袍人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大小,惊恐地看向天空。
一个温润醇厚,带着几分慵懒笑意的中年男声,在这肃杀的演武场上,悠悠响起。
“这么大年纪了,欺负一个小姑娘。”
“不讲究啊。”
这声音并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连天地间的杀气都被这声音给抚平了。
所有人猛地抬头。
只见演武场旁的一棵老松树顶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身穿洗得发白的青衫,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的中年男子。
他生得极美。
剑眉入鬓,目若朗星,岁月虽然在他眼角刻下了几道细纹,却不仅没有折损他的风采,反而更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醇厚与风流。
他并没有背剑,手里只折了一枝花,正漫不经心地在指间转动着。
“你是谁?!”
剩下的两名黑袍人如临大敌,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大宗师!这绝对是和陆行知一个级别的大宗师!
中年美大叔没有理他们,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桃花,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江南的花,开得倒是艳,就是太娇气了些。”
“不如北地的雪耐看。”
话音落下。
他拿着手中的那枝花,轻轻一挥。
没有剑气纵横,没有惊天动地。
就像是春风拂过柳梢,随手拂去衣袖上的尘埃。
然而。
那两名正欲分头逃窜的黑袍人,身躯猛地一僵,还在半空中的身体,就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切过。
“噗!”
鲜血如雨般洒落。
两人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已气绝身亡。
一剑光寒。
亦或者说是一枝光寒。
全场死寂。
霍山如临大敌,林先生眉头紧皱。
周芷慢慢地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一幕,整个人都傻了。
那中年男子轻飘飘地从树梢落下,脚尖点地,连一点尘土都没惊起,仿佛他本身就是这风中的一缕气息。
他看都没看那三具尸体一眼,径直走到了周芷面前。
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和煦如春风般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小姑娘,别怕。”
他弯下腰,视线与周芷齐平,那双仿佛含着桃花的眼中满是笑意。
“向你打听个人。”
周芷呆呆地看着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结结巴巴地问道:“前……前辈,您……您找谁?”
中年美大叔挠了挠头,似乎在组织措辞,随后一脸苦恼地比划了一下。
“就是一个……嗯……长得挺漂亮,但是凶巴巴的。”
“明明是个路痴,还非要装作认路。”
“明明喜欢穿大红大绿的花衣服,却非要装成个冷面杀手。”
“哦对了,最重要的是……”
中年大叔指了指自己的腰间(那里空荡荡的,没有佩剑),又指了指自己的嘴,一脸无奈地笑道:
“她特别能吃,一顿能吃三碗饭。”
“而且……还偷了我的剑,离家出走好几个月了。”
他看着周芷,眨了眨眼,一脸的期待。
“这样一个小丫头片子。”
“你……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