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拐过村口那棵老槐树,就见刘婆子和张婆子几个正蹲在墙根下晒太阳,手里纳着鞋底,眼睛却直勾勾地瞟着元沁瑶,嘴里叽叽喳喳没停。
“……我看她就是手里有俩钱烧的,还去给七婶扎针,真当自己是神医了?”刘婆子的声音尖溜溜的,生怕别人听不见。
张婆子跟着撇嘴:“可不是嘛,一个外乡人,才来几天就敢在村里指手画脚,教娃认字?我看她是想勾搭上哪个后生,好赖在村里不走!”
元沁瑶抱着安安,脚步没停,脸上还带着笑,声音却清清脆脆地飘过去:“刘婆子这话不对吧?前儿个你家孙子闹肚子,是谁给的草药?张婆子男人崴了脚,是谁给接的骨?”
几个婆子被说得一愣,刘婆子梗着脖子:“那……那是你自己愿意的!”
“是我愿意的,”元沁瑶走到她们面前站定,怀里的安安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睁着眼睛看她们,她轻轻拍了拍孩子,眼神却冷了几分,“可我没求着你们记恩,总不至于转身就被编排成‘勾搭后生’吧?”
她笑了笑,那笑意却没到眼底:“再说了,我手里的钱,是上山挖草药、熬夜做膏子换来的,一没偷二没抢,倒是比某些人整日蹲在墙根嚼舌根,来得干净。”
张婆子被堵得脸通红,指着她道:“你……你一个没嫁人就生娃的,还有脸说干净?”
“我生娃碍着你家灶台了?”元沁瑶挑眉,声音陡然提高,“我一没吃你家米,二没占你家地,凭自己本事养活孩子,哪点见不得人?倒是你们,背后嚼人舌根,编排是非,就不怕夜里做噩梦?”
她往前一步,目光扫过几个婆子,明明是笑着的,那眼神却像淬了冰:“七婶咳嗽多年,镇上大夫都束手无策,我用银针给她减轻痛苦,你们不谢也就罢了,反倒说我装神弄鬼?王石头想学认字,我教他写‘日’写‘月’,碍着你们家祖坟了?”
周围渐渐围了几个村民,都看着这边。赵大嫂刚好路过,见状立刻站到元沁瑶身边:“就是!元姑娘为村里做了多少事?你们看不见也就罢了,还在这儿说三道四,良心被狗吃了?”
刘婆子见人多,气焰矮了半截,却还嘴硬:“我……我们就是随口说说……”
“随口说说就能糟践人?”元沁瑶冷笑一声,“往后你们要是再敢编排我一句,我就把你们家那些丢人的事,也拿出来‘随口说说’——比如刘婆子你偷偷拿了李家晒的干辣椒,张婆子你年轻时跟人争风吃醋被打破了头……”
这话一出,刘婆子和张婆子的脸“唰”地白了,那些都是她们藏在心里的丑事,不知元沁瑶怎么知道的。
“你……你胡说!”张婆子气急败坏。
“我是不是胡说,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元沁瑶抱着安安,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回头,笑得温温柔柔的,“往后说话,可得掂量掂量,别哪天成了别人嘴里的笑柄,还不知道为啥。”
看着她的背影,几个婆子半天没敢出声。周围的村民也议论开了:“这元姑娘看着温和,厉害起来真不含糊!”“本来就是那几个婆子不对,该!”
赵大嫂追上元沁瑶,拍了拍她的胳膊:“解气!就该这么治她们!”
元沁瑶笑了笑,低头看怀里的安安,小家伙正抓着她的衣襟,黑眼珠亮晶晶的,像是在为她叫好。
她心里那点郁气散了个干净——末世里,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到了这时代,也一样。
她可以温和,可以退让,但谁要是蹬鼻子上脸,她绝不手软。
“走,回家种我的菜去。”她扬了扬下巴,脚步轻快,阳光照在她脸上,一半是笑意,一半是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