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信息量让谷幕暂时压下了立刻动手清理这几个盯梢者的冲动。
她需要更多信息。
她悄无声息地退后，远离了小巷，确保没有被发现后，立刻拿出手机给毛悦发了条信息。
【林天翊的人摸到医院附近了，小心。年颜在吗？让她警惕点。你们两个保重。】
她没明说，但相信毛悦能懂。年颜那种非人的战斗力，是她们目前最大的底牌。
信息发出去后，谷幕沿着记忆中下午那伙获胜者撤退的方向慢慢走着，试图找到任何可能的线索。
但对方显然非常专业，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宿主，这样找效率太低了。】系统提醒道，【对方很谨慎。我们可能需要其他途径。】
谷幕也明白这一点，她停下脚步，揉了揉眉心。
48小时的倒计时在脑海里滴答作响，带来无形的压力。
“先回去吧。”她最终决定。
也许路绵那边会有线索，毕竟以路绵的势力和对这座城市的掌控，消息应该比她灵通得多。
她拦了辆出租车，报出别墅的地址。
回到家，客厅里亮着温暖的灯光。
路绵果然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平板电脑，似乎在处理工作。
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
“姐姐，你回来啦。”
谷幕“嗯”了一声，换了鞋走过去。她还在想着任务和下午的冲突，眉头不自觉地微蹙着。
路绵放下平板，凑过来抱住她的腰，仰起脸看着她：“姐姐看起来有心事？是出去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谷幕犹豫了一下，只是含糊道：“没什么，就是看到点事情。”
路绵眨了眨眼，没有追问，而是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递到谷幕面前。
“姐姐看看这个。”
谷幕疑惑地接过文件袋，入手有些分量。她打开封口，从里面抽出的第一张，就是一张放大的、有些模糊但能清晰辨认出场景的照片。
正是下午那场街头冲突的瞬间。照片捕捉到了双方交手的一个侧面，甚至能看清其中几人凶狠的表情和手中挥舞的棍棒。
谷幕瞳孔一缩，猛地抬头看向路绵：“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路绵歪了歪头，表情无辜又理所当然：“我担心姐姐嘛。看到姐姐好像对这件事感兴趣，就让人拍回来了。”
谷幕看着她那副“我都是为你好”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这张照片无疑是她目前最需要的关键线索。
“你又找人跟踪我？”谷幕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责备。
路绵立刻扁了扁嘴，眼眶说红就红，委委屈屈地抱住谷幕的胳膊。
“我没有……我只是怕姐姐出事……姐姐上次就不接电话，还上了坏人的车……我害怕……”
……
谷幕那点责备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叹了口气，拍了拍路绵的手背：“……下次别这样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注意力放回照片上。
这些照片……无疑是重要的线索。
她快速翻看，重点关注那批身份不明的人。
照片拍到了几个人的正脸，虽然有些模糊，但特征还算清晰。
“这些人……”谷幕指着照片上那伙身份不明的人，试探着问路绵，“你知道他们的来历吗？”
路绵凑过来看了看照片，然后抬起眼，看着谷幕。
“知道啊。”
谷幕心下一紧：“他们是什么人？”
路绵歪了歪头。
“讨厌的人。”
“但是已经解决了。”
谷幕一愣：“……解决了？什么意思？”
“就是……”路绵用手指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语气依旧轻快，“死了的意思呀。”
谷幕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死了？！路绵！我不是跟你说过……”
“姐姐。”路绵打断她，再次露出那种委屈巴巴的表情，“是他们先动手的呀。我的手下只是正当防卫嘛。难道要站着让他们打吗？”
“姐姐放心，处理得很干净，不会有人查到的。”路绵凑近，用脸颊蹭了蹭谷幕的肩膀，“我不会给姐姐惹麻烦的。”
谷幕看着怀里看似温顺无害的路绵，听着她用最软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后背莫名窜起一股凉意。
她知道路绵做得出来，也知道她有能力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
但……这真的是正当防卫吗？
她看着手中的照片，又看看依赖地靠着自己的路绵，心里乱成一团。
线索似乎近在眼前，却又被路绵以这样一种极端的方式斩断了。
她该庆幸路绵帮她解决了麻烦，还是该担忧路绵这种越来越不受控制的手段……
【宿主……】系统弱弱地出声，【路绵她……好像把我们的任务目标之一给……物理超度了？那我们的任务……】
谷幕在心里叹了口气。
“任务要求是查明。林天翊这边我们算知道了，但另一方……”
这些照片……我能拿走吗？”谷幕晃了晃手里的信封。
“当然可以，姐姐需要什么都可以。”路绵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拉着谷幕走到冰箱前，打开门，指着里面那个精致的芒果蛋糕，眼睛亮亮的。
“这个是给我的吗？”
“嗯，记得吃。”谷幕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谢谢姐姐。”
谷幕拿着照片转身上了楼，得需要尽快研究这些照片，寻找线索。
她需要自己想办法，在剩下的时间里，挖出另一方的底细。
路绵看着谷幕上楼的背影，脸上的乖巧笑容渐渐收敛。
解决掉了？当然没有。
她只是让手下把那几个碍事的家伙暂时请出了这座城市，关到了一个足够隐蔽的地方。
死人虽然干净利落，但有时候，活人能提供更多信息。
尤其是关于那个突然冒出来，似乎姐姐也产生了兴趣的陌生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