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的厮杀声震得地皮发颤,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士兵的惨叫声响成一片,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惨烈的战斗所笼罩。王洪明身为光明天师,本已全力施展法术对抗五行珠的反噬,却还是被那强大的力量掀飞在地,重重地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他只觉胸口气血翻涌,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刚挣扎着爬起,就见一道黄毛身影从硝烟里如鬼魅般窜出,猩红的眼犹如燃烧的火焰,死死盯着他手中滚落的五行珠——正是被魔气彻底吞噬理智的魔猴。
“吼!”魔猴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嘶吼,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随后如离弦之箭般扑来,利爪带起的劲风刮得王洪明脸颊生疼,犹如利刃割面。他心中一惊,慌忙念动咒语,一道金色的光芒从他手中射出,形成一道护盾将自己护住。魔猴的利爪狠狠地拍在护盾上,护盾瞬间泛起层层涟漪,发出“嗡嗡”的声响。王洪明趁机去捡五行珠,然而魔猴反应极快,一脚踹在他的胸口,这一脚力道极大,王洪明只觉胸口仿佛被重锤击中,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撞向周军阵脚。
“拦住它!快拦住它!”王洪明捂着渗血的肋骨,大声嘶吼着。看着魔猴再次袭来,猩红的目光追着珠子的轨迹,疯了般在周军里横冲直撞。原本就因五灵卫受挫而混乱的阵型,被它搅得如同散沙。王洪明强忍着剧痛,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金光速现,覆护吾身。”一道金色的光芒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化作一条条金色的锁链,朝着魔猴缠绕而去。魔猴灵活地跳跃躲避,锁链擦着它的身体而过,只扯下了几缕黄毛。
魔猴愤怒地咆哮着,身体瞬间膨胀了一圈,它猛地冲向王洪明,王洪明急忙施展法术,召唤出一道巨大的冰墙挡在身前。魔猴撞在冰墙上,冰墙瞬间出现了一道道裂缝,但魔猴却丝毫不停,再次发力,将冰墙撞得粉碎,冰块四处飞溅。王洪明被冰块击中,身上出现了一道道血痕,但他仍咬牙坚持着。
夏凝雪在城楼看得分明,魔猴虽失了理智,却唯独对五行珠有着近乎本能的执念,每一次扑击都精准地朝着珠子所在的方向。她忽然想起帝伽提过的“万物有灵,法器亦能引煞”,这魔猴本是天地灵物,被魔气染了心智,竟被五行珠的灵力勾得彻底失控。
“刘灿,传令左翼弓箭手,瞄准魔猴脚下!”夏凝雪扬声,声音冷静得不像此刻的战局,“射伤它的腿,别伤要害!”
刘灿一愣,握旗的手顿了顿:“陛下?那魔猴凶悍异常,若是留着……”
“它是被五行珠引动的煞,煞去则灵醒。况且,此刻它于我们无害。”夏凝雪打断他,目光始终没离开那道追着五行珠狂奔的黄毛身影,“先逼退周军再说。”
刘灿虽心有疑虑,却依令转身传令。城楼下,箭矢如密雨般落在魔猴周围,溅起的尘土逼得它连连后退。王洪明趁机带着五行珠,连滚带爬地往周军主营逃去,嘴里嘶吼着:“撤!快撤军!”
五灵卫早已失了战力,魔猴又紧追不舍,周军士兵本就战意溃散,此刻见主帅要撤,纷纷丢盔弃甲地往后退。魔猴见状,嘶吼着追上去,猩红的眼里只有那枚在王洪明怀中闪烁的五行珠,所过之处,周军阵型彻底崩溃,自相踩踏者不计其数。
“退了!周军退了!”城楼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夏军士兵们举着兵器欢呼雀跃,唯有夏凝雪望着那道紧追周军的黄毛身影,眉头紧锁。
魔猴的狂啸声越来越远,却始终没有停下的迹象。刘灿凑近道:“陛下,要不要派一队人跟上去?那魔猴如此疯魔,怕是会闹出更大的乱子。”
夏凝雪摇头,目光落在战场边缘那片刚被魔气浸染过的土地上,那里残留着一丝极淡的铃音气息——是帝伽留下的。她忽然明白,魔猴的出现从不是意外,帝伽既要借它逼退周军,也要用它缠住握着五行珠的王洪明,让周军短时间内无法再组织进攻。
“让斥候远远跟着,别惊动它。”夏凝雪转身下城楼,玄色龙纹袍角扫过城砖的血迹,“周军虽退,但周玥苛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得趁这空隙,加固城防,还有……”她顿了顿,想起孙行空方才那瞬间的挣扎,“去查孙行空的踪迹,有什么情况立刻来报。”
刘灿领命而去,城楼的风依旧卷着硝烟,夏凝雪望着周军撤退的方向,掌心渐渐攥紧。这场仗,帝伽用魔猴替她赢了喘息之机,可那失了理智的灵物,终究成了悬在九州上空的另一把刀。
而此刻的周军后方,王洪明被魔猴追得狼狈不堪,怀里的五行珠烫得惊人,仿佛有无数力量要冲破珠子的束缚。他忽然想起陈威霖递给他珠子时说的话:“此珠能聚五行,亦能引万煞,用好了是利器,用不好……”
话音未落,魔猴再次追了上来。王洪明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退,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施展出自己最强大的法术——天罡雷咒。一道粗壮的闪电从天而降,朝着魔猴劈去。魔猴被闪电击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但它的身体却只是微微一震,便又朝着王洪明扑来。
王洪明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魔猴竟如此强悍。魔猴的利爪已撕开他的后颈,剧痛中,王洪明只来得及将五行珠往前一抛,便彻底失去了意识。五行珠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入一片茂密的丛林,魔猴的嘶吼声紧随其后,渐渐隐没在林叶深处。
远处,一道玄色身影望着丛林的方向,指尖的幻思铃轻轻震颤。帝伽望着那片被魔猴搅乱的周军残阵,又看向京城紧闭的城门,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王洪明败了,可五行珠落入魔猴之手,这场乱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