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泱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比她还慢的江雪研跟在她身后跑着。
再看季裴珩就在她们中间。
时泱:……
她一阵无语,也不知道在无语自己的自作多情,还是被他们夹在中间秀了一把恩爱。
咬牙加快了速度,脚上迸发出了强大的力量,努力朝着终点奔过去。
一旁的鹿轻轻在身后大吼:“我艹,你吃上火药了,突然跑那么快!”
测试结束后,时泱和鹿轻轻坐在草坪上休息,听周围全是唏嘘声,大家对着崔雪研起哄:“雪研,什么时候跟季少爷在一起的?”
“到时候记得给我们发喜糖啊。”
鹿轻轻拽了拽她:“你快看,江雪研朝季裴珩走过去了。”
江雪研手里拿着一瓶水,递给树下站着的少年。
“刚刚谢谢你。”
少年从草坪上的视线收回,皱着眉不解其意:“什么意思?”
江雪研羞涩的垂下头:“谢谢你刚才陪着我跑步,要不是你,我可能就不及格了。”
“……哦。”
鹿轻轻说:“看来学校传的绯闻不是空穴来风啊。”
时泱“切”了一声:“学校不让早恋,迟早给他们告了。”
画面一转,转到了学校组织冬令营的时候。
晚上时泱和其他几个女生一起去森林捡木头生火。
捡着捡着再转身的时候看不见其他同学的身影了。
她和他们走失了。
手机也没有信号。
周围环境太黑了, 她吓得躲在树底下哭。
半个小时后,漆黑的眼底透进一丝光亮。
光亮将那道身影勾勒的很长。
那道光亮越来越近,盛满了她的眼睛,亮的惊人。
照进了她的心底,驱散了短暂的黑暗。
少年一路跑在她身边,呼吸还在发喘:“你怎么样?”
她哭着抱住他:“季裴珩,我害怕。”
“季裴珩……”
时泱喃喃一声,在夜色中睁开了眼睛。
她摸了摸眼眶,湿润温热。
从被蝉鸣包裹的夏季到被霜气充斥的深冬,他一直都在。
只要她回头,他一直都在。
在曾经那些被她忽视的细节里,有一抹高高大大的身影永远都在。
鹿轻轻没有睡得很深,听到她的动静立马醒了:“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温湾湾困得睁开了一只眼睛,打了个哈欠:“怎么了?”
时泱摇了摇头:“轻轻,你有我们上学时候的照片吗?”
虽然不知道她突然要照片干什么,鹿轻轻给她从手机网盘里翻出了很多以前的照片:“咱们上课偷吃东西的照片我都留着呢。”
上学时候学校不让带手机,然而班里总有特例,比如鹿轻轻,总是喜欢挑战老师的底线,偷偷的带手机学校。
鹿轻轻翻出了照片:“你看,这张是我带着你逃课,然后被校长抓到办公室罚站,趁他出去,咱俩拿出手机拍下的自拍。”
“你看你当时还哭鼻子呢。”
时泱记得那次,学校附近的体育馆里来了一个明星开演唱会,鹿轻轻非要去看,还没放学就硬拉着她往外遛。
结果在学校大门迎面碰上了校长。
时泱在本属于她们的照片里看到了一抹模糊的身影。
双指拨大,她们身后的窗户外,有一个少年站在外面,视线看着她们的方向。
鹿轻轻惊讶的叫了一声:“这人,是季裴珩吗?”
时泱又连续翻了很多张照片,几乎每张都有一道他的身影。
模糊不堪的,一半身影,一片衣角。
都是他。
温湾湾往后一翻:“你们快看这张。”
在那个像素低下的照片里,时泱手捧鲜花,眉眼清丽的对着镜头比耶。
那是高中毕业的时候,集体合照拍完,鹿轻轻拿着手机给她拍单独的美照。
而她的身后有一个少年站在老槐树下,越过攒动的人头,直直的落在她身上,清隽的眉眼藏在树影下,嘴角噙着一抹笑。
清脆的蝉鸣仿佛还响彻在耳边,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两张隔着人群的脸,在定格的瞬间,成了独属于他们的,无人知晓的合照。
藏着整个学生时期未说出口的心事。
鹿轻轻叹气:“原来,暗恋真的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时泱抚上照片,摸着树下的身影:“我以前一直以为我是孤身一人,原来,很早之前你们都在。”
“轻轻,有你和他陪在我身边,我很幸福。”她抱住鹿轻轻。
鹿轻轻回抱着她:“哼,我可告诉你,我和季裴珩在你心里必须是平等地位,你不能有了他就少了对我的爱。”
时泱失笑:“好。”
鹿轻轻又疑惑的“诶”了一声:“季裴珩不是比我们大一届吗?我们毕业的时候他早就毕业不在学校了吧,怎么还能出现在学校?”
时泱苦笑一声:“他没毕业。”
他坐牢了,在高二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因为打人进了监狱。错过了高三最重要的一年。
一年后出来就去了国外。
也就是说,在他出国前夕他曾经来学校看过她吗?
“湾湾,你知道季裴珩为什么坐牢吗?”
温湾湾摇了摇头:“这件事我哥瞒的紧,我一点也不知道。”
时泱:“你们早点休息,我得去隔壁了。”
鹿轻轻嫌弃:“去吧去吧,看在他那么喜欢你的份上,后半夜你去陪他吧。”
时泱蹑手蹑脚的去了隔壁。
刚进门听见一声冷笑:“几点了?还知道回来?”
她按开了玄关处的一盏暖灯,赔笑:“你还没睡呢?”
季裴珩姿态慵懒的靠在床上,胸口肆意的敞着:“等你呢。”
他满脸的怨气像个深闺怨妇,时泱忍住笑凑近抱住他:“和轻轻聊了一些上学时候的事情。”
季裴珩抬起她的下巴审视着她眼睛还没消下去的红肿:“哭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