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已经蒙蒙亮 ,经过一场雨的洗礼,空气变得清新冷寒。
可能是因为走了太久,她并不感到冷。
时泱坐在草地休息了一会儿,重新站起来,迈着沉重酸痛的腿往前走去。
她朝着一个方向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久,面前的草林变得稀疏。
拨开最后一层草丛,望着空旷平坦的水泥道路,肃美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容。
然而当她看见朝她快速驶来的两辆黑色的面包车后,笑容凝固在脸上。
她迅速朝着反方向跑。
体力已经到了极限,腿一软摔倒了。
在他们追上来的最后一秒,她的手伸向了衣襟内侧。
两个男人架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扯了起来。
“泱泱,这么着急去哪啊?哪有看见姐姐就跑的?”
身后是娇柔得到女声。
时泱回头,看着时玥穿着一席得体的衣裙,肩上披着一件羊毛披肩,双手环胸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望着地上狼狈低喘的女人,时玥心里升起一股快意,掐着她的下巴说:“跑了一晚上还不是落到了我的手里?”
“怎么样?那种努力挣扎了一晚上以为逃脱生天了,殊不知一切都是猎人设下的圈套,从一开始就等着你耗尽体力垂死挣扎到最后认命的过程真的很有意思。”
时泱抬眼:“原来你一开始就布置好了一切,故意看着我跑了一夜,然后在终点等我?”
时玥哈哈大笑:“是啊,不过让我没想到,你们姐弟真是情深啊。”
她拍了拍手,时星被五花大绑的从另一辆面包车上拖下来。
“时玥,你就算和我有仇,时星也是你弟弟,他一直都那么听你的话。”
时玥的厌恶不加掩饰:“谁说他是我弟弟的,和你们俩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我忍了二十多年,今天我们之间该做个了断了。”
“还得多亏你这个蠢货弟弟把你弄出来,他也是真的蠢,我说什么他信什么,这么多年,被自己的亲弟弟讨厌,针对很不好受吧。”
时星很激动,嘴上贴着胶带,支支吾吾的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时泱问:“你已经策划很久了吧,最近我总感觉被人盯着,是你的人吧。”
“是,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
时玥等着看时泱的挣扎,崩溃,求饶。
但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她的面上一片平静。
“都到了这个份上,你还在假正经。”
时泱的目光并没有看她,而是看着天边升起的淡淡金晖,平淡的开口:“的确是该做个了断了。”
时玥皱眉看着她,总觉的哪里怪怪的。
她正想说话,不远处传来警车的鸣笛声,此起彼伏,越来越近,震耳欲聋。
身边的几个男人急切道:“糟了,是警察。”
时玥脸色一变。
时泱勾唇:“你听过一句话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时玥恶狠狠的掐着她的下巴,尖锐的指甲刺进了皮肉:“你做了什么?”
时泱疼的皱眉。
“你没有手机,怎么报的警?”
时泱保持着微笑:“谁说一定要手机才能报警?”
“她身上有东西!”
有人反应过来,立马按着时泱搜了一遍。
在她的衣襟内侧搜出来一个闪着灯的小型定位器。
时玥不相信。咬牙切齿:“这是你和警方设的局?”
时泱笑看着她不说话。
“站住!不许动!”
同一时间,警察到了!
时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仓皇逃窜然后被一一制服。
时玥在身后大喊大叫:“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你们抓错人了,我什么都没干!”
警察站在她面前,拿出了逮捕令:“时玥,你涉嫌故意杀人,故意伤害,非法囚禁罪,现依法逮捕你!”
“我没有做,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
“带走!”
一名女警察将外套围在了时泱身上。
时泱搂紧了外套:“谢谢小李警官。”
女警察笑着摇头:“要说谢还是我们跟你道谢,要不是你愿意配合,我们也不会这么顺利。”
女警察的视线转向警车后面停着的黑色迈巴赫:“不过这件事还请你和您丈夫好好沟通一下,他差点砸了我们警局。”
时泱心里一咯噔,脚抬起往前走了几步,迎面碰到了时星。
时星被警察扶着停下:“姐,从一开始就是你设的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时泱漠然的看着他,草丛里对他的关怀和心疼好像是他的幻觉一样。
“我不信任你。”
时星咬牙:“可我为你引走了那些人。”
时泱终于用正眼看他,眼中嗤笑:“那又怎么样?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是你绑了我,是你拖累了我,我为什么不可以利用你引开那些人?我毫不犹豫的告诉你, 我一点也不后悔。”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圣人, 以其人之道还治彼身罢了。
“那我要是死了呢?”
“难道不是你咎由自取吗?”
时星呆住。
“我不是坏人,如果没到了没办法的时候我不会故意让你去冒危险,可定位器一直没信号。但我也不是善人,我必须撑到有信号的地方,所以我必须让你引开他们。”
时星难受,可知道她说的全对,他没办法反驳,却又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不甘心的说出:“可我是你的弟弟啊。”
时泱说:“你把我当姐姐了吗?”
“我……”
她凑到他耳边说了最后一句:“时星,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姐姐,我早就不把你当弟弟了。”
说完她不再和他多浪费一秒,朝着不远处的迈巴赫坚定的走过去。
走到车门前,她看不到车里面的人,心愈加没底。
这事她是瞒着季裴珩的,她知道,后果肯定会很严重。
深呼吸了一口气,手刚放到门把手上。
车门先她一步从里面开了,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扯。
时泱直接被扯到了车上。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说第一个字,汹涌的吻落了下来。
眼前的人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被他用力的吻着,她的唇瓣甚至感受到了明显的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