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渐渐消散,夜幕笼罩着废弃军营。大皇子命人在场地四周架起十余盏魔法灯,璀璨的光芒将整个广场照得如同白昼。那些悬浮在半空的水晶灯盏散发着柔和的蓝光,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投下变幻的光影。
大皇子克里斯托弗·凯奇站在东侧看台的边缘,紫金长袍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翡翠权杖,目光望向远处正在调息的张灵枢。一整天的赌战下来,大皇子一方输多赢少,而获胜的战斗竟有一半都与这位东方修士有关——苏塔的月华之弓、阿骨打的龙虎金刚拳、艾瑟的卷轴战术,无一不是在张灵枢的指点下才发挥出超常威力。
若是没有张大师...大皇子在心中暗自庆幸,紫袍下的手指微微收紧,恐怕局面会比现在更加难看。
他缓步走下台阶,朝张灵枢所在的休息区走去。夜风拂过他的面颊,带来一丝凉意。不远处,二皇子莱昂纳德正与圣光教会的人低声交谈,不时投来阴冷的目光。
张灵枢盘坐在银杏树下,双目微闭,周身灵力流转。感应到大皇子的靠近,他缓缓睁开眼,青衫在夜风中轻轻飘动。
殿下。张灵枢微微颔首。
大皇子在石凳上坐下,翡翠权杖横置于膝上:张大师,可有把握?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关切。
张灵枢目光平静如水:胜负之事,谁也不敢断言。
大皇子沉默片刻,指尖轻叩权杖:那圣子...据我所知,他十五岁时就能召唤天使虚影,如今五年过去,实力恐怕更加深不可测。他顿了顿,而且...
而且什么?张灵枢抬眼问道。
大皇子的目光扫过远处的圣子,压低声音:据说他体内流淌着真正的天使之血,是圣光教会秘密实验的产物。一旦完全激发血脉,甚至能短暂召唤大天使的意志降临。
张灵枢眉头微挑:殿下是担心他会在战斗中突破极限?
不错。大皇子点头,紫袍下的手指微微收紧,教会为了赢下这场赌战,恐怕不会顾忌什么规则限制。
夜风渐起,吹动银杏树叶沙沙作响。张灵枢的目光投向远处的圣子——那个金发少年正闭目养神,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圣光,在夜色中格外显眼。
殿下放心。张灵枢收回视线,声音平静却坚定,张某自有应对之策。
大皇子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盒:这是皇室秘藏的星辰泪,能在危急时刻激发潜能,或许对大师有所帮助。
张灵枢没有接过,只是轻轻摇头:多谢殿下好意,但外物终究是外物。
大皇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了然:是我唐突了。他将玉盒收回袖中,犹豫片刻又道,大师可知这场赌战关乎多少利益?
愿闻其详。
翡翠城周边六座魔晶矿的开采权,西境三省的赋税征收权,还有...大皇子的声音压得更低,元老院的五个席位。若我们输了,二弟在朝中的势力将彻底压过我们。
张灵枢微微颔首:所以殿下才会如此重视。
不仅如此。大皇子的目光变得深邃,若大师能赢下这一战,星穹之心自然归大师所有。此外...他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纸,这是皇家宝库的准入令,大师可任选三件宝物。
张灵枢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殿下厚赐。
大皇子摇摇头:比起大师的付出,这些都不算什么。他站起身,紫金长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我只希望大师...务必小心。
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却带着真挚的关切。张灵枢抬头看向大皇子,发现这位一向从容的皇子眼中竟带着罕见的忧虑。
殿下放心。张灵枢起身,青衫无风自动,张某不会辜负所托。
大皇子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郑重地行了一礼:无论胜负,凯奇家族都铭记大师的恩情。
远处,裁判的号角声已经响起。大皇子最后拍了拍张灵枢的肩膀,转身走向看台。他的背影在魔法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挺拔,紫金长袍上的星辰纹路闪烁着微光,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张灵枢目送大皇子离去,目光重新变得平静而深邃。他抬头望向夜空,那里繁星点点,如同一双双注视着他的眼睛。
该来的,终究会来。他轻声自语,袖中的噬魂幡微微颤动,似乎在回应主人的心绪。
请双方入场!
场边的观众早已屏住呼吸,目光全部聚焦在场地中央。这是赌战的最后一场,也是级别最高、赌注最大的一战——七级巅峰对决。
裁判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清晰。张灵枢缓步走向场地,青衫在夜风中微微飘动。他的步伐沉稳而从容,仿佛不是去进行一场生死对决,而只是去赴一场寻常的茶会。对面,圣子也同时迈步而来,金色的长发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白袍纤尘不染,胸前的金色十字架反射着冷冽的光芒。
场边,沃伦特主教与阿尔弗雷德·白塔大师同时起身,亲自下场设置结界。这是前所未有的规格——两位七级强者联手布防,足见这场战斗的危险程度。
圣光在上,愿主庇佑这场神圣的对决。沃伦特主教手持白金权杖,在场地四角刻画着繁复的圣文。每一笔落下,都有一道金光渗入地面,形成复杂的魔法阵纹。
阿尔弗雷德·白塔大师则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在手中轻轻一抛。水晶悬浮在半空,散发出柔和的蓝光。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无数细密的符文从水晶中涌出,如同活物般游走在场地边缘。
双重结界——圣光庇佑与奥术壁垒。看台上有人低声惊呼,这可是能抵挡禁咒的防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