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伦特浑浊的双眼瞬间充血,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法杖:究竟是什么人?敢这么大胆子!那四个人不是密切监视着吗?一直在院子里没出来过!
骑士咽了口唾沫:据...据目击者描述,好像还是之前那四人...
噗——沃伦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圣袍。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门外:立刻...立刻把今晚监视的那组人全部处决!以玩忽职守罪!
骑士领命而去,沃伦特擦去嘴角的血迹,法杖重重顿地:我要亲自带人去...
主教且慢。二皇子莱昂纳德突然开口,紫金披风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此时前去,怕是不妥。
沃伦特猛地转身,眼中怒火未消:有何不妥?只要将他们围住,人赃俱获...
二皇子轻轻摇头,指尖轻叩桌面:他们既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你眼皮底下救人,藏个人又有何难?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沃伦特,况且主教方才在大哥面前亲口确认他们不是袭击者,若此刻再去,被大哥告到父皇那里...
沃伦特脸色一僵,法杖上的光芒忽明忽暗。二皇子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下,让他发热的头脑渐渐冷静。
那难道就这样算了?沃伦特不甘心地咬牙。
二皇子站起身,走到窗前望向大皇子府邸的方向:这本就是一步闲棋,救走便救走了。他转身,紫金披风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眼下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主教应当清楚。
沃伦特深吸一口气,法杖上的光芒渐渐稳定:殿下说得是,确实不宜因小失大。
不过...二皇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也不能太便宜他们。全城加强巡逻,密切监视。一旦他们有所异动,我们也要第一时间知晓。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窗棂,绝不能让他们坏了大事。
沃伦特躬身行礼:殿下英明。
二皇子摆摆手:去吧,把该处理的人处理干净。记住,现在最重要的是...
老皇帝的病情。沃伦特低声接道,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不错。二皇子满意地点头,父皇近日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御医说...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沃伦特会意,法杖顶端的水晶微微闪烁:圣光教会已经做好准备,随时支持殿下。
二皇子没有回应,只是望着窗外的夜色,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月光透过窗棂,在他俊美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如同他此刻复杂的心思。
对了,二皇子突然开口,那个东方人...张灵枢,你怎么看?
沃伦特沉吟片刻:深不可测。连无面者都...
无面者还活着吗?二皇子打断道。
沃伦特摇头:自从那晚后,就再没消息了。
二皇子眯起眼睛:有意思...看来大哥这次真是捡到宝了。他转身面对沃伦特,暂时不要动他们,等大事定了再说。
是,殿下。沃伦特躬身退下,法杖在地板上敲出沉闷的声响。
待沃伦特离开后,二皇子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水晶球。球体内,一缕黑气如同活物般游动。他轻声自语:张灵枢...希望你不要站错队。
与此同时,在张灵枢的小院中。
灰牙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虚弱的钢牙,将他安置在客房床上。钢牙的右爪已经包扎好,但失去的三根利爪再也无法重生。他的眼神时而清明时而恍惚,显然在教会的地牢中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哥哥,喝点水。灰牙端来一碗温水,琥珀色的眼中满是心疼。
钢牙勉强喝了一口,好像神智恢复了一次清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灰牙...你长大了...
苏塔正在一旁调配治疗外伤药剂,纤细的手指灵活地将几种草药混合。她的尖耳微微抖动,不时抬头查看钢牙的情况。
钢牙的情况非常糟糕,但是更糟糕的不是外伤。而是神智似乎出现了混乱,时而清醒,时而混沌,有时连会牙都无法认出,似乎神魂出了一些问题。
但是现在钢牙外伤太过严重了,如果贸然施法可能会适得其反,所以只能先让苏塔调配一些温和的治疗外伤的药物。他现在的情况连龙血丹都无法服用。
阿骨打靠在门框上,粗壮的手臂抱在胸前:老张,教会那帮人会不会...
张灵枢打断他,青衫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但他们不会立刻动手。
为什么?阿骨打不解地挠头。
张灵枢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因为现在沃伦特之前才亲自确认过我们不是袭击教会的异端,若是此时再来一趟,便无法自圆其说。若是闹大了,对她自己来说也是个麻烦。所以现在他只会在远处默默的监视。即使要来也只会悄悄的。
阿骨打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地挠了挠头。但只要是张灵枢说的,他就放心。这个粗犷的蛮族战士向来如此,对张灵枢的判断从不怀疑。
这也是为什么我敢把钢牙留在这里的原因。张灵枢继续解释道,目光扫过昏睡中的狼人,只要他不主动外出,教会即便知道他在院内也无可奈何。
苏塔的尖耳轻轻抖动,手中研磨药草的动作不停:但钢牙的情况...恐怕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开钢牙的眼皮,检查他的瞳孔,神魂受损比想象中严重。
灰牙闻言,琥珀色的眼睛瞬间黯淡下来。他蹲在床边,粗糙的手掌紧握着哥哥的手腕:主人,哥哥他...还能好吗?
张灵枢走到床前,右手轻轻按在钢牙的额头。一缕灵力悄然探入,仔细探查着钢牙的神魂状况。片刻后,他收回手,眉头微皱:圣光教会对他用了某种灵魂魔法,损伤了本源。普通的治疗手段效果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