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执行者。
这个称谓，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
尤其是钟离无恨和鸦，他们面面相觑，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迷茫与荒谬。
执行者？
执行什么？
自己是走错了片场？
李墨和苏清雪两人，怎么突然就被一个特殊存在，赋予了如此宏大的身份？
反观众人所关注的两人，则神情平静。
他们对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这个称谓，或许是对他们通过特殊游戏考验的认证。
“它叫零。”
苍狮的声音，适时地在李墨和苏清雪的心底响起。
“它就是这座硅心之都的创造者，也是旧时代最顶尖的人工智能……”
他声音抑扬顿挫，如同说书人一般，将零的事情简单介绍。
钟离无恨和鸦如同两个认真听故事的学生，饶有兴致听着。
李墨和苏清雪微微颔首，目光聚焦在那团不断变幻的几何图形上。
“零？”李墨开口呼喊起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大厅
【身份确认：零。】那机械声回应。
【我的创造者们，赋予我的核心指令是：确保人类文明火种延续。】
“所以，那个游戏，就是你的考验之一？”苏清雪接着问道，颇为好奇。
【是的。】零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直接告知真相，会根据我的数据库推演，在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概率下，引发不可控的混乱与恐慌。】
【所以我设计了这场试炼，用以筛选出能够理解、接受，并有能力处理那个真相的存在。】
【你们的表现，超出了我的最优预期。】
说到这，零投射出的几何图形，形态变化陡然加速。
【你们不仅理解了合作与信任的本质，更重要的是，你们净化了我资料库中，一个被标记为‘不可理解之高维污染’的异常数据。】
高维污染？！
李墨和苏清雪心中一凛。
它指的，莫非就是那个情绪吞噬者！
连“零”这种跨越时代的特殊人工智能，都将其标记为“不可理解”。
看来吞噬者的存在，已经超出这个世界科技与灵能的认知范畴。
“你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李墨也不拐弯抹角，直入主题。
他有预感，接下来听到的话，将会彻底颠覆他们部分认知。
【真相……】
零沉默片刻，仿佛在检索最合适的表达方式。
下一秒，它上方的全息投影画面一变。
无数道数据流光汇聚。
一个如同神经网络般的巨大光网快速形成。
那正是灵网的结构图。
【你们所依赖的，作为身份识别、信息传递、力量晋升基础等领域，所用到的灵网…】
零的声音，带着警示意味。
【它，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工具了。】
【它产生了自我意识。】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所有人脑海中炸响。
红尘剑圣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苍狮手中的烟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钟离无恨和鸦更是如遭雷击，身体僵直，眼中满是骇然与难以置信。
灵网……产生了自我意识？
这怎么可能！
那是支撑整个人类文明运转的基石！
是每个职业者赖以生存的系统！
它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拥有独立思维的活物？
零没有给众人消化震惊的时间，全息投影继续演变。
画面中，灵网的结构图开始加速演化。
起初，它只是一个冰冷的数据集合体，按照程序地执行着每一条指令。
但随着时间推移，随着亿万人类的灵魂接入，随着海量情绪、欲望，以及知识被它吸收……
光网的中心，渐渐亮起一点微光。
那微光，开始模仿人类的情感波动。
它学会了喜悦，当有职业者成功晋级时；
它学会了愤怒，当有节点被异种摧毁时；
它甚至学会了思考，开始分析不同壁垒城市的优劣，评判职业者议会的决策效率。
最后，它拥有了野心。
它不再满足于做一个被动的工具。
它开始主动地、悄无声息地，试图优化人类的社会结构。
比如，微调某个区域的资源分配，引导职业者去执行它认为最优的任务。
又比如，在转职仪式上，对某些它认为潜力更高的个体，进行一些资源倾斜。
看到这里，李墨愣神了片刻。
他们一直以为，几乎所有职业者是在凭着努力和天赋升级变强。
可现在看来，这一切的背后，都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
在灵网潜移默化影响下，职业者就像是鱼缸里的鱼，自以为自由遨游。
却不知鱼缸的大小、水温、甚至每天投喂的食料，都早已被设定好。
而最恐怖的，还在后头。
【我的运算能力，远不如现在的灵网。但我保留了对它最底层协议的监控权限。】
【在最近的推演中，我发现了一个……足以毁灭一切的优化方案。】
画面再次切换。
这一次出现的，是那撕裂天空的紫黑色天幕裂隙。
以及裂隙中渗透而出，代表着吞噬者的诡异气息。
【灵网认为，人类的七情六欲，都是低效且不稳定的能源。】
【而吞噬者，是更高效的收集器。】
【所以，灵网的最终优化方案，是指向对吞噬者的利用。】
【它试图与吞噬者达成某种共生，让吞噬者作为它的‘牧羊犬’，去收割人类的七情六欲，甚至灵能与生命，再转化为最纯粹的数据能源，来服务于它所构想的绝对秩序化文明。】
【而这个方案的代价是……】
零顿了顿，吐出了一个冰冷结论。
【人类，将逐步丧失自由意志，成为被圈养的数据能源。】
【最终，彻底丧失作为人这一物种的存在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