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郊,永安殡仪馆,三号告别厅。
厅内冷清得令人窒息。
惨白的灯光从天花板上洒落,照着一个孤零零摆在正中的暗红色棺木。
棺木前,柳明远的遗照被放大,照片上的人带着商业精英固有的、略显刻板的微笑,眼神却早已失去温度。
花圈稀稀拉拉,屈指可数,且大多来自一些不得不走个过场的商业伙伴,挽联上的词句千篇一律,透着一股公式化的冷漠。
空气中弥漫着香烛和消毒水混合的怪异气味,更添几分凄凉。
灵堂内,只有两个身影。
柳如烟一身黑衣,脸色惨白如纸,眼睛肿得像核桃,不知是哭的还是没睡好。
她呆呆地跪在棺木旁的蒲团上,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被抽离。她的母亲曾娇则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低声啜泣,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萎靡不振。
这番门庭冷落车马稀的景象,无情地印证了柳明远生前为人。
——得意时门庭若市,失势时无人问津,连最后一程,都走得如此孤寂。
或者,他q奸马天雄妻子的事情,让他臭名远播。
就在这时,告别厅厚重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道挺拔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
来人身穿一套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没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一颗纽扣。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得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一步步走向灵堂中央。
正是林正。
他的出现,打破了灵堂内死寂的平衡。
柳如烟猛地抬起头,当看清来人是林正时,她空洞的眼神瞬间被刻骨的怨毒。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蒲团上弹起来,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指着林正,声音尖利得刺破了殡仪馆的宁静:
“是你?!林正!你还有脸来?!滚!你给我滚出去!我爸不想看到你!这里不欢迎你!”
“我爸爸,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林正只是嘴角微微翘起:“如烟,你说什么?”
“我父亲一向不近女色,我就不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情。”
曾娇也被惊醒,惊恐地看着这个导致她家破人亡的“元凶”,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面对柳如烟的嘶吼,林正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径直走到棺木前,停下脚步。
他没有鞠躬,没有上香,甚至没有看那张遗照一眼。
他只是微微俯身,目光幽深地、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棺木中柳明远那经过化妆仍掩不住灰败和痛苦的遗容。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然后,林正用一种只有附近几人能听到的、带着一丝复杂意味的、近乎喃喃自语的平静语调,缓缓开口:
“柳明远啊柳明远……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柳如烟和曾娇的心口。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自己的命。”林正轻轻摇头,语气里听不出是惋惜还是嘲讽,“可惜啊……最终要了你命的,不是我。”
“被你最信任、最疼爱的家人,背叛,不好受吧?你已经报复了那个男人,爽吗?”
“你胡说八道!是你!都是你害的!”柳如烟歇斯底里地笑叫起来,“我要你死~~~”
柳如烟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按了几下。
“哦,你要我死?我不是被你杀过我一次吗?就是我被推下山崖的那一刻。”
柳如烟站了起来,来到了柳明远的遗体旁边:“爸爸,是我不好。不是当时心软,没有先杀人,后推下山。不然,你就不会死。”
“柳如烟,你承认杀我是吧!”
“是!是我!”柳如烟的眼神充满了杀意。
“谁!?谁指示你的。”
柳如烟那充满杀意和快意的“你马上就是一个死人,没有必要知道”话音未落——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在寂静灵堂中显得格外清晰的金属卡榫声,从门口方向传来。
仿佛是一个信号。
紧接着,灵堂那两扇厚重的木门,被无声地推开更大的缝隙。
一道、两道、三道……
五道穿着纯黑色作战服或紧身黑衣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鱼贯而入。
他们动作协调,步伐沉稳,瞬间散开,形成一个松散的半弧形,恰好封堵住了灵堂所有的出口和最佳进攻路线。
这五人一出现,灵堂内的温度仿佛骤然降至冰点。
“哈哈~~林正。你受死吧。”
这个时候,柳如烟已经带着曾娇跑到了后堂,但是她半个脸露看堂内的情景。
“柳如烟,你真是恨。”
林正真想不到,这个柳如烟有这个智慧,居然知道自己会来。而且提前布局。
林正的目光也瞬间锐利如鹰隼,缓缓扫过这五人,心中凛然。
这五人,绝非寻常混混,而是真正的职业杀手,而且来自不同地域,显然是某个国际性组织的标准行动小队。
为首是一个身高接近两米、壮硕得如同人形棕熊的白人巨汉。
还有四个拉丁人。
这五人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但那股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协同杀气,如同实质的潮水般向林正压迫而来。
面对这五名顶尖杀手的合围,林正却缓缓站直了身体。
他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兴奋的弧度。
“北美联盟……终于舍得派点像样的杂鱼出来了?”他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清脆的“咔哒”声,眼中燃起熊熊的战意,“也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了。”
他目光逐一扫过五名杀手,最后定格在那个首领身上,声音平静却带着无尽的杀机:
“今天,就用你们的血,来祭奠这灵堂吧。”
话音落下,林正周身一股凌厉无匹的气场骤然爆发。
灵堂内的香烛火焰疯狂摇曳。
杀戮,一触即发!
“what???”这些人怎么见过有杀气成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