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府的五月本该是岩心草丰收的时节，可种植基地里的景象却让林雨柔心头沉重。连片的岩心草叶片发黄，藤蔓纤细，采收后检测发现，有效成分含量比上个月下降了 30%—— 这是品种退化的信号。若不及时解决，不仅会影响瘟疫后遗症患者的治疗，还可能导致全国范围内的药材供应危机。
“雨柔，检测结果怎么样？” 张川走进实验室，看到林雨柔对着检测报告紧锁眉头，心中已有预感。他刚从江南分店回来，那边传来消息，患者服用近期的岩心草药液后，康复周期从 15 天延长到了 22 天，部分重症患者甚至出现症状反复。
林雨柔将报告递给他，声音带着焦虑：“有效成分‘岩心苷’含量从 1.2% 降到了 0.8%，已经低于治疗所需的最低标准。我对比了之前的野生岩心草样本，发现人工种植的第三代植株开始出现基因退化，想要逆转，必须找到野生的优质母株，提取其基因片段进行改良。”
“野生母株在哪里能找到？” 张川追问，手指在报告上划过 “野生样本” 的标注 —— 那是林雨柔第一次在天目山百丈崖采摘的岩心草，至今仍保存在空间的低温实验室里。
“根据之前药农王老汉的说法，天目山深处的‘紫晶崖’有更古老的岩心草生长。” 林雨柔翻开草药图谱，指着一处用红笔圈出的区域，“那里海拔更高，岩石富含矿物质，长出的岩心草可能保留着更优质的基因。只是紫晶崖比百丈崖更险峻，常年云雾缭绕，还常有野兽出没。”
苏婉儿恰好走进实验室，听到两人的对话，立刻说道：“那我安排黑风卫护送，再让江南分号准备最好的登山装备。雨柔，这次万万不能独自去，太危险了。”
林雨柔点头，却没立刻接话 —— 她知道黑风卫虽能保障安全，但对草药辨识、生长环境判断的帮助有限，而张川熟悉空间资源，能在危急时刻提供支援，更重要的是，他懂药理，能帮着分析母株的基因特征。可她又怕耽误张川处理奇珍阁的事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跟你一起去。” 张川突然开口，语气坚定，“空间里有攀岩设备、麻醉武器，还有低温储存箱，能确保母株完好带回。而且我最近没什么急务，奇珍阁的事有婉儿盯着，放心。”
林雨柔抬头看向他，正好对上他温和的目光 —— 那目光里没有敷衍，只有真切的担忧。她想起上次独自爬百丈崖时的惊险，若不是王老汉引路，后果不堪设想。这次有张川同行，她确实安心不少，便轻轻点头：“好，那麻烦你了。”
接下来的三天，三人紧锣密鼓地准备。苏婉儿亲自挑选物资：防水耐磨的防护服（内衬加了保暖棉，应对山区温差）、轻便的钛合金登山镐、能检测矿物质的便携仪器（判断岩心草生长环境）、急救包里除了常规药品，还放了林雨柔研制的止血药膏和抗过敏汤药。张川则在空间里准备了攀岩绳（承重可达 500 斤）、麻醉弩箭（对付野兽）、低温储存箱（保持母株活性），甚至还备了压缩饼干和加热包 —— 知道林雨柔胃不好，不能吃冷食。
出发前一晚，林雨柔在整理草药图谱时，发现书页里夹着一双新做的防滑鞋，鞋底钉着细密的铁钉，鞋帮上绣着淡紫色的岩心草花纹。“这是张川让绣坊赶制的，说山区湿滑，普通防滑鞋不安全。” 苏婉儿走进来，笑着说道，“他还特意让绣娘绣了岩心草，说你肯定喜欢。”
林雨柔拿起鞋子，指尖拂过绣线，心中泛起一阵暖意。她之前从没跟张川说过自己喜欢淡紫色，可他却从她绘制的图谱里留意到了。这种细微的关心，比任何华丽的礼物都让她动容。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张川和林雨柔就带着两名黑风卫队员出发了。苏婉儿站在庄园门口送行，挥手叮嘱：“注意安全，有消息随时用信鸽联系。我在青州等着你们把母株带回来。”
马车驶离青州城，林雨柔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忍不住看向身边的张川 —— 他正低头检查登山绳，手指灵活地摆弄着绳结，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脸上，轮廓柔和。“你好像什么都会。” 林雨柔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敬佩。
张川抬头，笑了笑：“以前在现代的时候，跟朋友去爬过几次山，学过一点攀岩技巧。不过跟你比起来差远了，你能在百丈崖上采药，才是真的厉害。”
“那次是运气好，有王老汉引路。” 林雨柔有些不好意思，“这次去紫晶崖，还得靠你多费心。”
“我们是伙伴，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张川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防滑鞋上，“鞋子合脚吗？要是不合适，空间里还有备用的。”
“合脚，很舒服。” 林雨柔点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马车在颠簸的路上前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草药的生长习性，到瘟疫后的康复情况，再到未来的医疗计划，话题不断，气氛温馨。林雨柔忽然觉得，这次进山寻草，或许会成为一段难忘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