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尧照做了。
他看着陆可柠的眼睛，答案还是“没有”。
可一想到今后在杀人时再也没人给他分享日常，黑暗中最后的一点人性和温暖即将消失，他便忍不住动摇。
幸好，陆可柠问完就走了。
如果她再要确认一遍，楚尧也许会露出破绽。
这故意做出来的无动于衷的表情终会维持不住。
又也许，他会忍不住推翻自己之前的答案。
不过看着陆可柠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怅然若失的心情似乎已经给了他答案。
楚尧在原地站了一会，心中情绪纷杂，自己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夜色浓重，等楚尧无声地缓了片刻，这才想起陆可柠一个女孩子深夜独行不太安全。
他朝陆可柠离开的地方追过去。
没走两步，一道痛呼声划破夜色。
“啊！”
是陆可柠的声音！
楚尧的心脏猛然揪起，立刻循声跑去，快地叫人只能看到一道残影。
赶到时，他看到陆可柠靠在人家的围墙外，一手拿着手机充当手电筒，一手正艰难地给自己拉开裤脚。
灯光下，一截白皙的白皙的脚踝出现在楚尧视线中。
但是那上面却有道极小的伤口。
应该是虫子颚角所伤，两个小小的洞，中间连着一道。
像是剪刀扎进肉里，然后剪破皮肉。
伤口很小，只有两个小洞流出一丝血迹。
可严重的是，只是陆可柠撩开裤脚的短暂功夫，伤口周围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
甚至现在已经开始呈现出黑紫色。
楚尧曾经见过这种伤口。
当时苏洛在欧洲的医院生命垂危，便是被毒虫咬伤，伤口完全一致。
防疫部门在此地待命两天，这项决定一直被人质疑。
这下可好，担心的事情终于出现了。
“陆小姐，你没事吧！”楚尧快步过去扶她。
目前看来被咬伤的地方只有这一处。
只是不知毒性有多烈，苏洛上次那样是身上不知被咬了多少口，眼下陆可柠这状况应该会轻一些。
楚尧心中快速计较着，手上动作也不停。
他立刻蹲到陆可柠脚边，同时抽出自己帽衫上的带子将其系在伤口上方，然后拔出随身携带的短匕首。
刀尖在伤口上方顿住。
“会有点痛，你忍忍。”楚尧蹲着，抬头朝陆可柠看去。
之前她一直猫着腰没直起来过，现在这个姿势楚尧才看到她泪眼朦胧，一双眼睛红通通的。
楚尧动作一滞。
想到刚才的对话，心中难免起了恻隐之心。
她走得那般干脆，难道是怕自己看到她因为被拒绝而掉眼泪么。
“你快点，我真的很怕痛。”
陆可柠说完便咬住了自己的袖子，顺便将这不争气的眼泪的来由找了个好缘由。
“好。”楚尧收起心思，刀尖慢慢刺进伤口中央。
鲜血缓缓流出。
眼看就要弄脏袜子，楚尧连忙用自己的衣袖将其擦掉。
看到他这动作，陆可柠咬着袖子的口忽然松了力气。
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冷心无情的杀手么，干什么总是在这种细节处体现出温柔来。
上次也是，在带走白彻的时候还在她房门口放了药箱。
英雄救美已经很让女孩子心动了，再这样……
岂不是很犯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