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走下擂台的瞬间，场下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爆发。
“这也太狠了！凝气六层碾压凝气七层，还是外门弟子揍内门？云灵宗这是藏着高手，还是故意恶心人？”
“刚才那藤蔓的硬度，至少是凝气后期修士才能催动的强度吧？他一个外门弟子哪来这么强的木属性掌控力？”
“我看云灵宗是疯了，这么好的苗子扔在外门，怕不是内门那些天骄都是靠资源堆出来的草包！”
而人群中，李绿水已经按捺不住，扒开围观的弟子就往林恒这边冲。
他身上的白色仙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恒，活像发现了新大陆的猴子。
“兄弟！等等！”
李绿水一把抓住林恒的胳膊，语气里满是兴奋，话像连珠炮似的蹦出来：“你刚才那招藤蔓也太帅了！尤其是那困兽术，干净利落，一看就是高手！不对，你就是高手！”
林恒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抽回胳膊，语气平淡：“道友有事？”
“当然有事！”
李绿水丝毫没察觉林恒的疏离，反而凑得更近了。
“我跟你说，你这木属性的气息，我太熟悉了！跟我一个朋友简直一模一样！”
他一拍大腿，眼睛更亮了：“我那朋友是个散修道长，叫林凡，跟你还同姓呢！都姓林！你说巧不巧？你认识他不？他当初在皓月宗品茶大会上可厉害了，跟我打得有来有回，虽然最后输给了我，但是他是在同境界中，我最认可的人，是我好不容易交的一个散人朋友，……”
林恒端坐在石凳上，指尖的翠绿色灵力悄然收敛，心中却泛起一丝波澜。
没想到李绿水记性这么好，隔了这么久还能记得 “林凡” 的气息，幸好他现在只用木属性，且刻意改变了灵力运转的细微轨迹，否则恐怕真要被认出来。
“不认识。”
林恒头也没抬，声音依旧平淡。
“木属性修士本就众多，气息相似不足为奇。”
“怎么会不认识？”
李绿水急了，蹲在林恒面前，掰着手指头数。
“他也会用藤蔓，跟你刚才那手法差不了多少！而且他也姓林，你再想想？是不是在哪个坊市或者秘境见过？或者是你兄弟？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林恒闭着眼，干脆不再搭话。
林恒知道李绿水的性子，一旦缠上就没完没了，越解释反而越容易露馅，不如装聋作哑。
可李绿水显然没打算放过他，见林恒不说话，就坐在旁边的石凳上，自顾自地唠起来：“我跟你说，当初林凡道长可厉害了，连皓月宗的仙子都对他客客气气的！我还跟他约好，还要邀他加入我们宗门呢！可惜当时情况有些不对，他早早离去，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絮絮叨叨地说着品茶大会的细节，从灵茶的香气说到林凡当时的穿着，连 “道长袖口有个破洞” 这种小事都记得清清楚楚，活脱脱一个话痨。
周围其他宗门的弟子都好奇地看过来，有人忍不住偷笑。
这云梦仙宗的弟子，真的是认真的吗？话也太密了吧，还有云梦仙宗的人真的这么没有距离感吗？
云门仙宗可是排名第二的宗门，按理来说，他们宗的弟子不都眼高手低吗？怎么这位好像有点不对啊。
林恒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忍了又忍，终于睁开眼，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这位道友，能否安静些？后面还有比试，不要影响他人。”
“影响啥呀？”
李绿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眼神扫过正在擂台上缠斗的两名修士，撇了撇嘴。
“你看他们打得多墨迹，一个凝气八层连火属性法术都控制不好，另一个更菜，纯属菜鸟互啄，有啥好看的？”
说着，更是凑到林恒耳边，声音压低了些，却依旧满是期待：“我跟你说，我看不上那些人，我想跟你打！你刚才那实力，跟我打才有意思，咱们切磋切磋，输赢都无所谓，主要是想看看你的木属性到底有多厉害！”
林恒看着李绿水眼中的热切，心中暗自叹气。
林恒确实想和李绿水交手，李绿水的天赋远超普通凝气修士，毕竟这种级别的天才，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到。
但现在绝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一旦让李绿水知道他就是 “林凡”，以这小子的性格，恐怕用不了半天，整个交流会的人都会知道他的存在，到时候难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自己现在的身份没人知道，让别人知道自己底细，对于林恒来说，那就是致命的伤害。
“抱歉，我现在只想准备后续比试。”
林恒再次拒绝，重新闭上眼。
不过林恒叹息一声说道：“道友若是想切磋，等我们擂台上相遇即可。”
“啊，这鬼知道要等多久！”
李绿水垮下脸，却也知道不能强人所难，只能不甘心地坐在旁边，嘴里还在小声嘀咕。
“等就等，到时候你可别反悔！我告诉你，我最近又练了新法术，肯定比上次厉害……”
林恒充耳不闻，凝神感知着体内的灵力。
刚才与赵峰的战斗几乎没消耗什么，现在状态正好，接下来的对手只会越来越强，他必须保持最佳状态，绝不能因为李绿水的纠缠而分心。
而不远处，欧阳硕看着自家师弟缠着林恒不放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走到李绿水身边，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别在这打扰人家，马上就轮到你了，别给我输了，要是输了看我怎么惩罚你。”
“师兄！” 李绿水噘着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欧阳硕一个眼神制止。
欧阳硕看向林恒，拱手道：“我这师弟性子跳脱，多有打扰，还望道友海涵。”
林恒睁开眼，微微颔首：“无妨。”
欧阳硕拉着不情愿的李绿水离开，走之前，李绿水还回头冲林恒喊道：“林兄弟！我等下再来找你！小小比试我轻松拿捏。”
林恒没应声，只是重新闭上眼。
只是觉得，待会这家伙还要过来，那可真烦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