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的话,把还在一旁兴致勃勃构思着未来修罗场大戏的五条悟,终于将注意力从那不着边际的幻想中拉了回来。
他眨了眨那双苍蓝色的六眼,好奇地凑到地图前瞅了一眼,脸上露出了几分嫌弃的表情。
“草之国?听起来就是个乡下地方嘛。有什么好玩的?离我们这里可不近啊,总不能真要一步一步走过去吧?那得多无聊啊!”
五条悟一边说着,一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浑身上下的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他习惯了用术式进行高速移动,对于这种原始的赶路方式,显然是提不起半点兴趣。
林启收起地图,目光扫过周围陌生的环境,语气沉静地解释道,“我们对这个世界还不够了解,徒步旅行是收集情报、熟悉环境最稳妥的方式。”
“好吧好吧,就听你这个殿主的。”五条悟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跟在林启身后,迈开了脚步,“不过先说好,要是路上太无聊,我可是会自己找点乐子来做的哦。”
林启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知道,以五条悟的性格,这趟旅程,恐怕注定是安静不了了。
两人就这样,踏上了前往草之国的旅途。
从鬼之国边境的原始森林走出,便进入了一片平坦的土地。
这里的景色与鬼之国截然不同,地势开阔,阳光明媚,广袤的平原与连绵的丘陵交错,生机勃勃。
官道上,时常能看到行色匆匆的商队与行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和平与紧张交织的奇特氛围。
城镇里的繁荣景象,与边境地区时而传来的战争消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哇哦!这个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刚走进一座颇具规模的城镇,五条悟就像脱了缰的野马,瞬间被路边小摊上那串得整整齐齐、刷着香甜酱汁的丸子吸引了过去。
他一个闪身便出现在摊位前,无视了摊主老大爷那惊得快要掉下来的下巴,兴高采烈地指着招牌:“老板,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所有种类的丸子,都给我来十串!”
林启无奈地跟了上去,熟练地掏出从鬼之国国库里“友情赞助”的货币付了账。
旅途中,类似的情景已经上演了无数次。
五条悟旺盛的好奇心,几乎能覆盖所有领域。
无论是街头巷尾的特色小吃,还是铁匠铺里造型奇特的忍具,甚至是服装店里那些款式古朴的衣服,他都要凑上去研究一番,时不时还会发表一些惊世骇俗的评论。
“我说啊,林启,”五条悟一边将一整颗丸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这个世界的人,战斗方式还真是朴素呢。你看那些铁疙瘩,叫什么……苦无?手里剑?丢来丢去的,威力还没我弹个脑瓜崩大。”
林启找了个茶馆的露天座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平静地回应:“每一种力量体系都有其独到之处。忍术的优势在于其多样性与功能性,查克拉的性质变化与形态变化,能组合出无穷的可能。这一点,不比你的术式差。”
“哦?是吗?”五条悟来了兴趣,他三两口解决掉一串丸子,凑到林启对面,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你给我讲讲?那个叫‘螺旋丸’的招式,我看你练过,不需要结印就能搓个丸子出来,有点意思。跟我的‘苍’比起来怎么样?”
“本质不同。”林启言简意赅地解释,“螺旋丸是纯粹的形态变化极致,将查克压缩、旋转,产生巨大的破坏力。而你的‘苍’,是空间层面的应用,涉及到了更底层的规则。两者没有可比性。”
“这样啊……”五条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也就是说,他们的力量,更倾向于‘现象’的制造,而不是‘规则’的扭曲?嗯……听起来还是我的无下限更厉害嘛!”
他很快就得出了这个结论,并心满意足地继续对付起剩下的丸子。
两人就这样坐在街边,一个悠闲地品茶,一个大快朵颐,与周围那些或步履匆匆、或神情警惕的忍者们,形成了一道格格不入的风景线。
“听说了吗?桔梗山那边,木叶和砂隐又打起来了,听说战况很激烈啊!”
“你这消息早过时了,火土两国已经停战,第三次忍界大战,马上就要结束了!”
“真的吗?!”
“看来,和平,马上就要到来了!”
邻桌几人的谈话声,清晰地传入林启耳中。
正思索间,一阵喧哗声忽然从街道的另一头传来。
只见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看起来像是当地武士的人,正气势汹汹地围着一个卖艺的流浪班子,似乎在勒索什么。
五条悟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他嘴里还叼着半串丸子,含糊地问道:“哦?有热闹看了?”
林启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对这种小事,他没有丝毫兴趣。
然而,五条悟显然不这么想。
他几口将丸子吃完,拍了拍手,兴冲冲地站了起来:“走,去看看。”
不等林启回答,他便自顾自地晃悠了过去。
那几个武士显然是地头蛇,态度极为嚣张,而被他们围住的,则是一对父女。
父亲看起来老实巴交,正唯唯诺诺地赔着笑,而那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则躲在父亲身后,吓得瑟瑟发抖。
“少废话!这个月的保护费,一个子儿都不能少!交不出来,就别想在这里待下去!”为首的武士头子恶狠狠地说道。
“这位大人,我们……我们今天真的没赚到什么钱,您看能不能宽限两天……”老父亲卑微地哀求着。
“宽限?你算个什么东西!”武士头子一把推开老父亲,目光不怀好意地落在了那个小女孩身上,“嘿,没钱也行,让你这个女儿陪我们兄弟几个乐呵乐呵,这保护费就免了!”
此言一出,周围的看客们都露出了不忍与愤怒的神色,却又敢怒不敢言。
“哇哦,真是标准的反派发言呢。”
一个轻佻的声音,突兀地在武士身后响起。
武士头子不耐烦地回头,便看到了一个戴着墨镜的白发青年,正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们,那笑容怎么看怎么欠揍。
“你小子是谁?敢管大爷我的闲事?”武士头子怒道。
“我?”五条悟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充满爱心与正义感的帅哥罢了。”
“找死!”
武士头子被他这副态度彻底激怒,挥舞着拳头就砸了过来。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他的拳头,在距离五条悟脸颊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就那么硬生生地停住了,仿佛前方有一堵无形的墙壁。
无论他如何使劲,都无法再前进分毫。
“咦?”武士头子愣住了,他身后的几个手下也愣住了。
“力气太小了哦。”五条悟笑嘻嘻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在武士头子的拳头上一弹。
“砰!”
一声闷响,那个身高体壮的武士头子,就像是被一头狂奔的公牛撞到了一般,整个人倒飞出去十几米远,撞翻了好几个摊位,最后摔在地上,人事不省。
全场,一片死寂。
剩下的几个武士吓得魂飞魄散,看着眼前这个笑眯眯的白发青年,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你们呢?要不要也来试试?”五条悟掰了掰手指,发出一阵脆响。
“啊——!怪物啊!”
那几个武士尖叫一声,屁滚尿流地抬起他们的老大,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直到他们消失在街道尽头,周围的民众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那对父女更是感激涕零地跑上前来,对着五条悟就要下跪。
“哎哎哎,别这样。”五条悟连忙扶住他们,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在意。比起这个,大叔,你们的表演还继续吗?我还挺想看的。”
一场风波,就这么被他轻描淡写地化解。
林启坐在一旁,看着五条悟。
这家伙爱惹事,但本质,倒也确实不坏。
就这样,两人一路走走停停,时而穿过繁华的城镇,时而跋涉于荒无人烟的山野。
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这天,他们正行走在一片茂密的丛林中。
这里的树木高大而潮湿,与火之国干燥的气候截然不同,空气中都带着一股草木的清新与腐殖质的气息。
“我说,林启啊。”五条悟的声音显得有些有气无力,“我们到底还有多久才到啊?天天不是走路就是看风景,我都快腻了。”
“快了。”林启看着地图,头也不抬地回答,“穿过这片森林,就进入草之国的境内了。”
“又是森林……”五条悟抱怨了一句,忽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指着前方叫道:“快看!那里有几个奇装异服的家伙!”
林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的林间小道上,五六个面带凶相、额头上用划痕护额的忍者,正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看那装束和凶悍的气息,显然不是什么善类。
“哟,终于来点不无聊的了。”五条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写满了“快来打我”的兴奋。
为首的那个劫匪,是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独眼龙,他扛着一把大刀,打量了林启和五条悟两眼,狞笑道:“看你们两个细皮嫩肉的,不像是忍者。识相的,就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大爷我还能饶你们一命!”
“值钱的东西?”五条悟摸着下巴,故作认真地思考起来,“我这张帅绝人寰的脸,算不算值钱的东西?”
刀疤脸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小子,你敢耍我!”
他身旁的一个小弟已经按捺不住,双手迅速结了几个印。
“火遁·豪火球之术!”
一颗直径两米多的火球,呼啸着朝两人砸来,炙热的气浪将周围的草木都烤得卷曲起来。
“哇哦,还会喷火呢,厉害厉害。”
五条悟嘴上夸赞着,人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连抵挡的姿势都懒得摆。
那颗巨大的火球,在即将碰到他的瞬间,就像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屏障,轰然爆开,化作漫天火星四散纷飞,却连他的一根头发都没能伤到。
“什……什么?!”
那几个劫匪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好了,你们表演完了。”五条悟拍了拍身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笑眯眯地说道,“那么接下来,该轮到我了吧?”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几个劫匪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感觉自己像是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撞了一样,一个个口喷鲜血地倒飞出去,撞在树上,当场就晕死了过去。
前后,不过两秒钟。
五条悟重新出现在林启身边,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还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唉,太弱了,一点都不经打。”
林启从始至终都没有动一下,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走到那个被五条悟第一个打飞的刀疤脸身边,从他怀里搜出了一份有些破旧的地图。
打开一看,上面清晰地标注着草之国的地形。
“看来,我们没有走错路。”
林启收起地图,抬头望向森林的尽头,那里,已经可以隐约看到一片与众不同的、终年被浓雾笼罩的沼泽地带。
草隐村,就在那片浓雾的深处。
“走吧。”
他招呼了一声还在回味刚才那场“战斗”的五条悟,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