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内,夜风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定格,万籁俱寂。
林启与继国缘一,两位跨越了四百年时空的剑士,在这片月色下完成了宿命般的交汇。
随着契约的成立,那股笼罩天地的磅礴气息如潮水般退去,继国缘一的身影依旧凝实,但那份仿佛要将世界都压垮的存在感,却被他完美地收敛于体内。
他就像一口藏于鞘中的绝世神兵,锋芒尽敛,却愈发深不可测。
“缘一先生,”林启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他的神色依旧平静,但言语中带着一份对这位传说剑士的尊重,“感谢您的回应。”
继国缘一微微摇头,那双承载了太多哀伤与遗憾的眼眸,此刻只剩下纯粹的决意:“这是我本就该完成的宿命。只是,我很好奇,你似乎……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林启的皮囊,洞悉其灵魂的本质。
这并非天赋【通透世界】的效果,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直觉,是站在世界顶点的生灵,对异类的天然感知。
林启对此并不意外,坦然承认:“是的,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偶然的机会,获得了穿梭于诸天的能力。”
“原来如此……”继国缘一了然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对他而言,林启的来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拥有共同的敌人。
“鬼舞辻无惨生性多疑,胆小如鼠。”林启的目光转向深沉的夜空,语气变得凝重,“四百年前您留给他的阴影,至今仍是他最深的恐惧。若是让他察觉到您的气息,他恐怕会立刻躲藏起来,藏到天涯海角,再不现身。”
“我明白。”继国缘一的回应简洁明了。
他抬起手,只见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化作点点金色的光粒子,如萤火虫般在夜色中飞舞,最终汇聚成一道流光,没入林启的体内。
“我将以灵体形态追随于你。”继国缘一的声音直接在林启的脑海中响起,“除非你主动召唤,否则世间无人能察觉我的存在。你需要我时,只需心念一动。”
林启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温暖而磅礴的力量正静静地蛰伏在自己的意识深处,那是属于起始呼吸剑士的力量,是他手中最锋利、也是最致命的一张底牌。
这是已死之人化作英灵的特别之处,既可以灵子化藏于宿主体内,也可回归于英灵殿等待召唤。
“很好。”林启微微颔首,心中再无任何顾虑。
万事俱备,狩猎的序幕,可以拉开了。
他转身回到屋内,将那对日轮花纸耳饰小心翼翼地收好,准备明日归还给炭治郎。
随后,他唤来自己的鎹鸦。
“传我命令,”林启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清晰而有力,“调阅近十年内,所有疑似有上弦之鬼出没地区的卷宗,重点排查花街柳巷、深山村落等人员失踪案频发之地。天亮之前,将所有情报汇总到我这里。”
“嘎!遵命!启柱大人!”鎹鸦尖锐地叫了一声,振翅飞入夜空,消失不见。
鬼杀队的情报系统,这台沉寂了百年的战争机器,在这一夜,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围绕着林启这位新晋的“启柱”,疯狂地运转起来。
……
次日清晨。
蝶屋。
当炭治郎从林启手中重新接过那对日轮花纸耳饰时,他能感觉到,这对耳饰似乎发生了某种他说不出的变化。
它依旧是那个熟悉的模样,但上面仿佛多了一丝……阳光的气息。
“林启先生,您……”炭治郎有些疑惑地抬头。
“你的愿望,我已经收到了。”林启温和地说道,“拿着它,继续变强吧,炭治郎。总有一天,你需要用自己的手,去继承这份力量。”
说完,林启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炭治郎怔怔地看着手中的耳饰,又看了看林启离去的背影,虽然依旧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心中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信念。
他用力地握紧耳饰,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林启没有回自己的宅邸,而是直接前往了产屋敷耀哉的住处。
当他到达时,产屋敷耀哉已经静静地坐在廊下,仿佛已经等待多时。
“看来你已经有目标了,林启君。”产屋敷耀哉微笑着说道,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令人安心。
“是的,主公大人。”林启拿出一份卷宗,直接摊开,“吉原花街。近百年来,那里鬼杀队队员的失踪率高得异常,其中甚至包括数位实力接近柱的甲级队员。但所有调查都无疾而终,就连潜入的‘隐’也大多有去无回。”
他指着卷宗上的一行字,语气笃定:“这里,盘踞着一只非常谨慎,且实力极强的上弦。我断定,他就在那里。”
产屋敷耀哉脸上的病容似乎都因为这份确信而舒缓了几分:“需要哪位柱与你同行?”
“音柱,宇髄天元。”林启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是忍者出身,最擅长潜入与情报战,且他负责的区域,正包含吉原。这次的行动,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好。”产屋敷耀哉点了点头,“我会让雏衣去通知他,应该很快就到。”
没过多久,一道华丽得有些浮夸的身影,便如旋风般出现在庭院门口。
“哦呀?主公大人,还有新来的启柱,这么早就找我,是有什么华丽的祭典要开始了吗?”
来人身形高大健硕,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束在脑后,脸上画着艳丽的妆容,护额上镶满了宝石,正是鬼杀队的音柱——宇髄天元。
他大步流星地走来,每一步都充满了张扬的自信,目光在林启和产屋敷耀哉之间扫过,带着一丝玩味的审视。
对于这位一夜之间声名鹊起,甚至从主公手中接过了指挥权的新柱,宇髄天元充满了好奇。
“天元,”产屋敷耀哉温和地开口,“林启君制定了主动猎杀上弦的计划,而他的第一个目标,就在你负责的区域。”
“哦?”宇髄天元的眉毛挑得老高,他饶有兴致地看向林启,“猎杀上弦?口气可真不小。小子,我承认你在无限列车干得不错,但上弦可不是靠勇气就能解决的。你有什么华丽的计划吗?”
他的语气虽然轻佻,但眼神却锐利如刀。
林启没有理会他的试探,只是平静地将那份关于吉原的卷宗推了过去。
“根据情报,吉原花街的三大花魁屋‘荻本屋’、‘时任屋’、‘京极屋’,是人员失踪最严重的地方。我怀疑,上弦之鬼就潜藏在这三者之中,甚至可能已经取缔了其中某位花魁的身份。”
宇髄天元拿起卷宗,快速地扫了几眼,脸上的轻浮之色收敛了几分:“这些情报我都知道。我派了三个老婆……咳,三个最优秀的女队员潜入调查,但最近也和她们断了联络。这只鬼很棘手,藏得很深。”
“所以,我们不需要再做多余的试探。”林启的目光直视着宇髄天元,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穿人心,“直接将其揪出来,然后……杀掉。”
那平淡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吃饭喝水般简单的事情,却让宇髄天元的心头猛地一跳。
他从眼前这个比自己年轻许多的青年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那不是杀气,而是一种源于绝对自信的、掌控一切的气场。
“哈!有意思!”宇髄天元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说得倒是华丽。不过,我凭什么相信你这个计划?万一打草惊蛇,让那家伙跑了,本天神的面子可就丢尽了。”
他双手抱胸,摆明了要看看林启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让他这位“祭典之神”心甘情愿地听从指挥。
林启看着他,忽然开口道:“你左肩的旧伤,是在三年前对抗下弦时留下的吧?因为伤及筋脉,每次发力过猛,都会有所迟滞。”
宇髄天元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他猛地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林启,眼神中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左肩的旧伤是他最大的秘密,除了他自己和蝶屋的蝴蝶忍,绝不可能有第三人知道得如此清楚!
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
一瞬间,冷汗从宇髄天元的额角滑落。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主公会将指挥权交给这个年轻人了。
在这双眼睛面前,自己仿佛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你……”宇髄天元喉结滚动,半晌才吐出一个字。
“这是我的天赋。”林启淡然地解释了一句,随即伸出手,“现在,音柱,你愿意加入这场华丽的狩猎祭典了吗?”
短暂的震惊过后,宇髄天元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华丽!真是太华丽了!”
他猛地一拍手,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张扬的笑容,但这一次,笑容里充满了兴奋与战意。
“好!小子,本天神就陪你华丽的大闹一场!区区上弦,就让我们像祭典的烟火一样,把他华丽地送上西天吧!”
“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林启说道。
“没问题!”
两人告别产屋敷耀哉后,便身形一晃,便同时消失在了产屋敷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