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透紫藤花架,在庭院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林启指尖划过日轮刀炽热的刀刃,赫刀的余温尚未褪去,呼吸法在体内流转的轨迹已臻化境。
祢豆子抱着膝盖坐在不远处的石阶上,长发垂落肩头,她望着林启的眼神里带着孩童般的好奇。
“林启先生,你的刀为什么会发热呀?”她歪着头轻声问道,声音软糯得像刚出炉的和果子。
林启收刀入鞘的动作一顿,转身时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因为把呼吸注入了其中,就像是对日轮刀回炉重锻。”他刻意用简单的比喻解释,余光瞥见祢豆子身后悄然落下的鎹鸦——那只体型瘦小却异常强悍的黑色鎹鸦,此刻正焦躁地扑腾着翅膀,喙中发出急促的鸣叫。
“紧急联络!主公宅邸急召启柱大人!”
信使小黑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变得异常尖利,连一身漆黑的羽毛都紧张得根根倒竖起来。
林启心头骤然一紧。
柱合会议才落幕不过三日,怎么会在此时此刻突然传召。
他定了定神,俯身轻轻揉了揉祢豆子的头顶,语气依旧保持着令人安心的平稳:
“乖乖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我很快回来。”
祢豆子乖巧的点了点头。
...
林启抬手推开那扇通往主公庭院的沉重木门,木轴发出一阵沉闷的吱呀声。
随着门缝逐渐扩大,庭院内的景象映入眼帘,只见产屋敷天音正紧蹙着眉头,在铺着碎石的小径上急促地来回踱步。
听见开门的动静,她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脸上写满了忧虑与急切。
“启柱大人。”天音夫人开口唤道,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仿佛已许久未曾好好休息。
她的双臂紧紧环抱着一卷刚刚送达的文书,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您终于来了。”
“鎹鸦传来消息,狯岳他...他背叛了鬼杀队!”天音夫人颤抖着递过一封染血的信纸,“桑岛先生在收到消息后切腹谢罪,遗体已经送往蝶屋!”
林启拿过已经展开的信。
纸上是鸣柱桑岛慈悟郎的血书,字迹潦草却力透纸背,‘未能教好弟子,愧对鬼杀队’的字样反复出现,最后以一个歪斜的‘悔’字收尾。
“能请您将他召唤回来吗?”天音夫人面露祈求神色。
林启回想起英灵契约的条件——生前实力、意志、传说度三者居其一即可。
这位身为前代鸣柱的老人,显然早已具备英灵之格。
“夫人,”林启将血书还给她,“我试试看。”
没过多久,两人便抵达了蝶屋。
在蝴蝶忍沉默的引领下,他们走进一间幽暗的内室,桑岛慈悟郎的遗体静静躺在中央,脸上凝固着痛苦与悔恨交织的神情,仿佛最后一刻仍在挣扎。
林启仔细检视着尸体,目光凝重——此前召唤依靠的是遗物,而这一次,他决意尝试直接以肉身作为媒介。
选定了一处僻静无人的角落,将慈悟郎的遗体轻放在早已刻画完毕的法阵中央。
他闭上眼睛,心神连接起英灵殿,开始了召唤。
当古老的契约法阵在庭院中央骤然亮起,幽蓝色的光芒如水波般荡漾开来。
一道半透明的灵体倏然没入冰冷的尸身之中,腹部的狰狞伤口在一股奇异能量的包裹下迅速愈合,连断裂的右腿骨骼也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接合。
待光芒渐渐消散,一位身着黄色羽织的老者缓缓显现于法阵中央。
他须发皆白,面容枯槁,浑浊的双眼茫然地环视四周,似乎尚未弄清发生了什么。
当他的目光掠过庭院中的景象时,突然浑身一震,生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老人踉跄着扑跪在产屋敷天音面前,额头重重叩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夫人!老夫罪该万死!
桑岛先生!天音夫人急忙上前搀扶,您快请起,这绝非您的过错!
桑岛慈悟郎却不肯起身,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是我识人不清,是我纵容了狯岳!那个畜生不仅背叛了鬼杀队,还残害了同伴……
桑岛先生,林启适时开口,现在不是追究过错的时候,而是该思考如何弥补已发生的事。他转向天音夫人问道:桑岛先生切腹的消息,可曾告知善逸?
已经传达到了。天音夫人轻声回应,需要告知他桑岛先生复活的消息吗?
暂且保密。林启沉吟道,这小子的天赋不逊于炭治郎,就是太过懒散。这次的事,或许能成为督促他成长的契机。
林启目光如炬地望向桑岛慈悟郎,沉声说道:就由你们师徒二人,去洗刷自身的罪过,为鬼杀队清理门户。
天音夫人温和地补充道:放心,主公也不会怪罪于你的。
桑岛慈悟郎脸上闪过一丝羞愧,但很快眼神变得坚定。
他郑重回应:定不负各位的信任!我们必将亲手斩杀这个叛徒!
此事告一段落。
林启发现,桑岛慈悟郎拥有了真实的身躯,不再像其他英灵那样能够随时灵子化、隐匿无形,但这一变化也为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优势——他可以自由远离,独立行动,不像其他英灵,不能离开自己太远的距离。
与此同时,这具身体使他能够毫无保留地发挥出生前全部的实力,战斗时的气势与压迫感,竟更胜往昔。
...
在隆隆作响的瀑布旁,正在树荫下休息的我妻善逸,从他的‘鎹鸦’处接收到了那个令他窒息的消息。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双眼失神,仿佛灵魂被瞬间抽离。
紧接着,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冲破瀑布的轰鸣——泪水混杂着冰冷的水汽,肆意流淌。
当最后一滴眼泪落下,善逸的脸上再无半分平日的怯懦与敷衍。
一种近乎燃烧的决绝,从他眼底迸发出来。
他猛地转身,不再是被动地承受瀑布冲击,而是主动冲向激流最汹涌处,一次次挥刀,一次次腾挪,仿佛要将所有的悲愤与痛苦,都化作锤炼肉身的力量。
他在心中立下誓言:此仇必报,为了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