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美看着面前完全没有了解过他们生产与研发部门工作的向佩玲，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说出要跟苏怀玉学习的。
“秘书不就是给总工他们打打下手，端茶倒水，顶多就是再查看一下文书……”
向佩玲还没说完，顾美已经皱着眉头打断她道：“向佩玲同志，技术秘书不是干杂活的。”
向佩玲还是很有眼色的，她见面前的顾美像是有些生气，忐忑道：“不是吗？”
“不是，你可以把技术秘书看做是两个总工的助理工程师，她所要掌握的技术知识和实验经验比下属科室的工程师只多不少。而且小玉在被总工提拔到总工办之前，她的岗位已经是设计科的结构工程师了。”
这些事情在他们部门不算秘密。
“小玉之所以被破格提拔，是因为她成功改进了超短波电台，不是总工看她年轻漂亮顺眼提拔的。你知道这么一个成就，普通的工程师要多长时间才能攻克吗？你把我们部门想的太简单了。”
苏怀玉之所以稳坐总工办技术秘书这个职位，且在他们部门没有任何争议，完全是因为她过硬的实力。
要不然她和霍廷早就被厂里带去调查了。
顾美本就长得高壮，此时满脸严肃的模样还是相当唬人的。
向佩玲被她的严肃吓了一跳，她说道：“顾同志，你别生气，我只是不了解。”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们部门的话，我们当然是热烈欢迎，每个人都有进步的权利。”顾美看着向佩玲继续道：“如果你只是因为看到了苏怀玉同志表面的风光就想进入我们的部门，我劝你还是尽早打消这个念头。”
“隔行如隔山，别说你进不了总工办，就是我们下面的五个科室你都进不去。”
向佩玲此时被顾美怼的脸上尴尬至极，一点儿笑容都露不出来了。
王慧琴还是第一次见性格温柔的顾美生气，她默默地握了一下顾美的手之后，笑着对向佩玲说道：“向同志你别介意哈，小美她只是对自己部门比较重视，其实我觉得厂部也很好啊，多少人想进厂部都进不去呢。”
王秀凤在一旁点头。
“其实你已经很好了，不必事事向小玉看齐。小玉从小到大一路跳级，十三岁就考上了大学，咱们真的没必要跟她比，她和我们不一样。”王慧琴说的是实话。
这得多想不开才会和苏怀玉比啊。
只说她们住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里，王慧琴亲眼看着苏怀玉像一个运作严谨的机器，每天准时准点起床锻炼出门，晚上回家休息拉伸画图看书。
除了周六下班和周末会活的不像机器，她平日简直自律到了极点，这样的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顾美和向佩玲三人都是第一次听说。
顾美惊讶道：“小玉考上了大学？”
“对啊，她不是才十六岁吗？”向佩玲看着王慧琴问道。
“小玉十三岁的时候跳级考上了首都大学，后来大学停课她跟着父母去了南市，进南市无线电厂工作，再后来就是现在调来了四零九。”
向佩玲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顾美两人也是。
苏怀玉对堂屋关于自己的议论并不知情，她每次沉浸在学习当中时，根本就不会在意外界发生了什么。
苏怀玉确实不会将现有的工作带回家做，但是这不代表回到家她就会很闲。
不管之前在首都还是在南市的时候，苏怀玉收集了太多太多的专业书、技术书，甚至还有不少的外籍资料书等等。
说她现在的空间是一个大型的图书馆也不为过。
苏怀玉的危机意识很强，经过这些年的接触，她很清楚自己的亲生父亲不会放过她，只是现在迫于环境和形势，他除了让人监视自己，给自己送几封信之外，并不能做太多。
可是等高考恢复，等大陆逐渐开放，霍御一定会来找她的。
她必须要变得更强才行。
第二天早上苏怀玉晨练完回到堂屋的时候，向佩玲才刚刚睡醒。
她看着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的苏怀玉惊讶道：“你出去跑步了吗？”
“没有，只是晨练。”苏怀玉说完回房间洗漱换衣服。
等她收拾好准备出门时，向佩玲也急匆匆地收拾好了自己。
向佩玲看着每次见面衣服都不一样的苏怀玉，感叹道：“苏同志，你的衣服好多呀。”
要是自己也有就好了。
苏怀玉只是笑笑，看着同样收拾好的王慧琴三人说道：“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好。”
五人一起在食堂吃过早饭之后便各奔东西，向佩玲倒是想和苏怀玉再走一段，但是苏怀玉已经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向佩玲以为苏怀玉中午会回家，但是并没有。
她看着苏怀玉锁上的房门，没忍住跑到她南墙的窗户上想往里面看，但是窗帘拉的死死的，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厢房的几个人看着向佩玲这动作，眉头微微皱起，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只王秀凤看着向佩玲说道：“向同志，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向佩玲看了一眼王秀凤和她手里的锄头，说道：“我只是看看而已。”
说完她转身离开，留下拿着锄头站在原地的王秀凤。
苏怀玉对于向佩玲对她的窥探暂不知情，忙完下午的工作后，她看着第一次准时下班的霍廷，和总工办所有人一起往小礼堂走去。
下楼的时候，苏怀玉看着要下班的顾美，主动叫住了她。
而检验科的其他人见自己部门的红人竟然认识他们科室的“男人婆”，纷纷惊讶地看向顾美。
他们怎么不知道顾美和苏怀玉认识。
“小美，我们要去排练一下节目，你能和我一起吗？”
“我？”顾美指着自己疑惑道：“我什么都不会。”
苏怀玉笑着道：“请你点评一下。”
顾美看着苏怀玉对自己的笑容，脸颊一红，点头道：“好。”
再过不久就是国庆联欢晚会，所以借用小礼堂排练的人不在少数。
好在霍廷一早就打好了招呼，所以六点半到七点半这一个小时，是他们的彩排时间。
郁志垚三人作为总工办的一员虽不用上台，却也需要到场帮忙，有个参与感。
而明明上台彩排的是苏怀玉，可坐在台下的顾美拿着苏怀玉脱下来的外套和包包，竟然也跟着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