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五,杭州府衙门的偏厅内,林婉儿端坐着翻阅厚厚的田册。窗外细雨连绵,墨羽抱剑立在门边,目光不时扫过院中往来官吏。
“去年十月的田契存档,确实有杨家村三十六户的转让记录。”主簿擦着汗,“但...但原件都送往京城户部存档了,这里只有抄本。”
顾清源拿起抄本对着光细看:“墨迹深浅一致,显然是同一时间誊写的。”他指尖点在一处,“而且这些指印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林婉儿不动声色地将一份契书推到主簿面前:“那这份盖着府衙大印的契书,大人作何解释?”
主簿的汗珠滴在纸页上:“这、这印鉴确实是真的,但下官实在不知...”
“不知?”墨羽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需要我提醒大人,私刻官印是什么罪么?”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赵虎大大咧咧地走进来:“巧了!我手下兄弟昨天抓到个鬼鬼祟祟的师爷,正往钱塘江里扔木箱呢!”他一挥手,两个漕帮汉子抬着湿淋淋的木箱进来。
箱子里全是刻坏的官印胚子,最底下压着一本账册。林婉儿翻开账册,瞳孔微缩——上面详细记录着伪造地契的数量和收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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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安王府,沈清弦正在灵泉边闭目养神。泉水突然泛起急漩,她睁眼的瞬间,萧执恰好推门而入。
“杭州的消息。”他将密信放在石桌上,“找到造假窝点了。”
沈清弦指尖掠过灵泉,三滴灵露落入掌心:“世子这次太大意了。”她将灵露滴入茶汤,“该让他尝尝反噬的滋味。”
萧执接过茶盏一饮而尽:“明日早朝,御史台会参他纵容门人强占民田。”他俯身靠近,“王妃的灵露,似乎比昨日又浓郁几分?”
细雨敲窗,他顺势将她揽入怀中。沈清弦靠在他肩头,感受着空间里灵泉的欢快涌动:“是王爷配合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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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别院内,顾清源对着账册连连惊叹:“足足伪造了两千亩地契!难怪要垄断生丝...”
“不止。”林婉儿指着最后几页,“看这里——他们提前三个月就开始收购陈年蚕茧,现在仓库应该已经堆不下了。”
墨羽突然推门而入,肩头带着夜露:“找到仓库了,在城南永丰仓。”他顿了顿,“但有人守着,像是军中好手。”
三人对视一眼,林婉儿取出沈清弦送来的灵露:“王妃说,这个能让真相显现。”
当夜子时,永丰仓屋顶上,墨羽如夜枭般潜行。他取出灵露轻轻滴落,液体在月光下化作薄雾笼罩仓库。不过片刻,守库的兵士纷纷昏睡。
顾清源带人撬开库门,震惊地看着堆积如山的蚕茧:“这些...这些起码囤了三年!”
林婉儿捻起一枚蚕茧,在灵雾中茧壳渐渐透明,露出内部腐败的蚕蛹:“用陈茧冒充新茧,真是好算计。”
突然,仓库外火光乍现。萧铭带着府兵包围过来:“深夜私闯官仓,好大的胆子!”
“世子来得正好。”林婉儿举起账册,“这些陈年蚕茧,不知世子作何解释?”
萧铭冷笑:“本世子奉命清查积压物资...”话未说完,墨羽的剑尖已抵在他喉间。
“那世子可知,”墨羽声音冰冷,“永丰仓的守库记录显示,这些茧是上月才入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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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靖南王府,王爷狠狠摔碎茶盏:“蠢货!谁让他亲自现身的!”
幕僚颤抖着呈上密信:“安王府的人带着账册往京城来了,最迟五日后抵达...”
“五日?”靖南王眼中闪过厉色,“够做很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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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时分,林婉儿正在整理证据,忽然听见顾清源在院中惊呼。她推门望去,见新制的缫丝机上,一缕银丝在晨光中自动织出繁复的缠枝纹。
“它...它自己动的!”顾清源激动得语无伦次。
墨羽默默将一杯安神茶放在林婉儿手边:“漕帮的人说,今早有多辆马车往北去了。”
林婉儿触碰缫丝机上自动织就的花纹,忽然想起沈清弦信中的嘱咐:“若见丝自织,速将样品送入宫中。”
她转头看向墨羽:“我们该进京了。”
晨风吹拂,她发间的步摇轻轻擦过他的手臂。墨羽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影子,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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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安王府内,沈清弦正在绣架前走针。灵泉在意识深处欢快流淌,她绣的春蚕破茧图渐渐泛起柔和光泽。
萧执从身后拥住她:“王叔今早称病不朝。”他指尖掠过绣面上破茧的蚕,“看来蚕宝宝要化蝶了。”
沈清弦顺势靠进他怀里:“化蝶之前,总要经历一番挣扎。”
空间里灵泉涌动,新凝的灵露如星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