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点点头，又摇摇头，身子晃了晃轻轻靠在她身上，武菱赶紧扶好了，“你再撑会儿，到家了再睡。”
萧晚晴见状才收回目光，看样子也醉了。
“那我就不送了啊，你看老严这样子……，以后咱们有空多聚聚，你们慢走啊……”
武菱一手牵着楚瑶，一手扶着楚牧出门，看着楚牧半个身子搭在她肩上，实际他收着力，只是做做样子。
快到家时，楚牧半垂的眼睛睁开，里面哪里有半点醉意？
他看楚瑶好像有点困，把她抱在臂弯里，另一只手牵着武菱。
等回到家，武菱给楚瑶洗过陪她睡着后回去房间，听见楚牧问：“我调来这里跟胡有才有关系？你为什么会忽然问到这个人？”
武菱想了一下：“我说我做梦梦见的你信吗？”
“……信。”
武菱笑起来：“也没骗你，你调令下来前我确实做了个梦，有人让我小心严振江和胡有才，我也只是想起来随口问了下，结果还真跟他有关系。”
刚刚严振江话虽然没说完，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胡有才不久前来找过他，胡有才跟他说了会把楚牧弄来这里，只不过他当时不相信。
楚牧眉头紧锁：“他是怎么做到的？说起来当初严振江能留校也是他帮的忙，能准确地知道我修改过的数据，却给不出过程，严振江能来这儿说不定也是他的手笔，他这么神通广大？”
武菱勾了勾嘴角，怕是还不止。
“多少知道了点原因，调你来这儿不是你能力的问题，是有人在背后作祟，你以后多提防点。”
“我肯定会的，你说胡有才把我弄来这里，是不是想让我帮严振江？可是他要有这能耐，直接用在严振江身上不是更好？”
楚牧想不明白，他的脑子用在技术方面可以，用在这些事上就……
武菱看他想得头顶要冒烟，在他额上轻轻拍了下，“别想了，咱们来都来了，你就做你该做的事，不管什么无愧于心就好。”
至于其他的，这不还有她在嘛。
“睡吧睡吧。”
武菱拉着楚牧躺下，楚牧安静了会儿，又忍不住开口，“以后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是不是就能千杯不醉？”
武菱：……，看样子还是有点醉。
……
第二天楚牧难得休息，穿得像个农户似的在家里和院子里拾掇个没完，一头的干劲。
吴秋银过来看见他忙得热火朝天，笑着道：“楚指挥怎么休息都闲不住？武菱呢？我给她拿点刚腌好的菜尝尝。”
她身后齐力抱着个小坛子，脚底下还不闲住踢个小石块，齐玉则是抢着问：“瑶瑶在家吗？”
“在呢，她们都在屋里，你们直接进就是。我趁着休息把院子整一整，平常都是武菱辛苦，我也不能闲着。”
吴秋银笑弯了眼睛，带着两个孩子往里走。
走到屋子跟前儿，就听见楚瑶清脆的声音，像是在读书。
口齿清晰，抑扬顿挫，情绪还饱满，往里看时，能看到她一边念还一边晃着自己的小脑袋，模样憨态可掬。
旁边武菱坐着听，手里也拿一本书，小桌上泡着一壶茶，隐隐有热气微不可见地袅袅上升……
吴秋银一下有些恍惚，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屋外楚牧全神贯注地劳作，屋里是孩子朗朗书声，茶香融化在阳光里，悠闲自得。
这是她待了这么多年的苍岭能见到的景象？这地方怎么也能像个世外桃源？
“秋姐。”
武菱看见了吴秋银，把书放下过来招呼，“瑶瑶，你小玉姐姐和大力哥哥来了。”
楚瑶很喜欢齐玉，立刻蹦跳着过来声音甜甜地喊人：“秋婶婶好，小玉姐姐大力哥哥好。”
“哎哟你好你好，瑶瑶真乖。”
吴秋银每回见了楚瑶都恨不得是自己家孩子，齐玉叫了声“武姨”，被瑶瑶拉着过去看她在念什么书。
齐力看着也想凑热闹，把小坛子往桌上一放，哼哼唧唧含糊不清地也叫了人，装作不在意地慢慢往那边靠。
吴秋银翻着眼睛抿嘴，见不得他这磨磨唧唧的样儿，可比起之前来已经算好了，至少不用自己说也能张口，进步还是有点的。
“家里腌的菜能吃了，给你送一点尝尝，别的我不敢说，这个腌菜在苍岭我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整个苍岭就数她腌的菜味道最绝，配一点肉片肉末炒一下，能吃三碗饭。
“谢谢秋姐，这怎么好意思？”
“跟我客气啥，我也是闲着没事儿来找你说说话。”
武菱给吴秋银倒了茶，两人靠在窗边一边晒太阳一边聊天。
“你这日子过得真让我眼红。”
吴秋银喝了口茶感叹，“你说你是咋做到的呢？家里家外打理得井井有条，看着像不费事儿似的，我都没怎么见你手忙脚乱过。”
不像她，有时候恨不得把时间掰成两半才够用，一整天忙忙碌碌停不下来，眼睛一眨天都黑了，好像也没做多少事。
武菱咋就能从从容容游刃有余，家里收拾这么干净，她还能有时间看看书教瑶瑶识字……
“事情是忙不完的，我呀有点工夫就想躲懒，可不就像不费事？”
武菱笑起来，“也可能我家里人少，统共就三人，楚牧每天早出晚归，瑶瑶又省心，所以事情也不太多。”
她解释得合情合理，不过吴秋银的羡慕依旧，看着在旁边跟小玉叽叽喳喳的楚瑶，“你把瑶瑶养得真好，我就没见过这么讨喜的孩子，刚我听她都能自己读书了，她才多大？”
“也不是很难的课文，以前家里小侄女儿念书的时候，她就喜欢跟在边上看，可能也跟着认了不少个字。”
“你还有侄女儿呢？也住你家？怎么没见过？”
“现在在之前的海岛上当话务兵，经常给我们写信，也给瑶瑶写，所以这丫头对认字写字积极得很，整天琢磨着用新学的字给认识的人写信。”
写得最多的就是苏路平，每天一封跟写日记似的，攒一块儿给他寄过去。
苏路平那边的信来得也频繁，一周能有两封，周彤说这还是她尽力劝说后的结果，怕写太多让瑶瑶觉得烦，天知道他们俩哪儿来那么多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