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儿，哪怕是末世，都已经面临生死存亡了，屁大点的庇护所里也能闹出点妖风。
但是吧，那会儿她孤家寡人一个，又有异能傍身，什么乱七八糟都裹挟不到她，可现在不一样，她有家人，她的家人还各个争气……
下午武菱去接楚瑶，正碰上了两个结伴前来也来接孩子的家委会成员，其中有个让她印象挺深的周姐。
两人没跟她搭话，只眼神一扫而过，像是压根儿没看见她。
武菱跟在后面进去，楚瑶见了她满脸笑容，跟老师说了再见才跑过来。
旁边也有两个孩子跟着出来，一个小姑娘看起来想跟瑶瑶说话，另一个男生拍了她的手臂一下，“不能理她，你忘了？”
小姑娘看着有点失落，见武菱在看自己，露出个怯怯的笑来，下一秒就被她妈妈拽走了。
楚瑶则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儿，笑容灿烂，蹦蹦跳跳跟着武菱回家。
“妈妈，我今天讲故事了，小王老师那儿有好多好多卡片，我们可以自己编故事，我编得最好，小王老师让我去前面说给大家听。”
楚瑶可高兴啦，说老师夸了她好几回呢。
她脸上看不出一点儿阴霾，武菱把她拉到身边，“妈妈问你，有小朋友不跟你玩，不和你说话，你是不是很难过？”
楚瑶认真想了下，然后歪了歪脑袋，“为什么要难过？又没有人欺负我。”
“你不喜欢大家热热闹闹地一起玩吗？”
“有时候喜欢，有时候不喜欢。”
楚瑶小大人似的还能说出个一二三来，“玩游戏一起玩，上课就不喜欢，一直跟我说话，我都听不见小王老师讲什么，今天安静，我画完了一幅画呢。”
楚瑶甚至有点得意，小下巴扬得高高。
“可是玩游戏的时候他们也不跟你一块儿玩呢？”
“那我也可以自己玩呀，也很好玩，还可以跟老师玩，我还能看小人书，上面有画画，好多好多呢。”
楚瑶对小人书更感兴趣，说老师允许她去翻看，别的小朋友都不行。
“因为我乖，不会弄坏！”
看起来所谓的孤立并没有对楚瑶有什么影响，武菱暂时放下心，听瑶瑶兴致勃勃地跟她讲述自己看的书上画了什么。
到了晚上楚牧回来，吃过饭又钻进书房，等他出来透口气时，武菱把他叫过去。
“……现在就是有这么一件事，你那里有没有遇到谁针对你？”
楚牧神色凝重，“我这里一切正常，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我明天就去找管理处反映情况。”
“应该不是没人反映过，估计没什么用，我猜要真那么做了，咱们就更成了眼中钉。”
武菱跟楚牧说这些，不是想让他拿主意，而是想问他，“以你的专业水平，如果有人真的故意针对你，卡你学术研究，你扛不扛得住？”
她脸色平静，“我个人不喜欢被约束，特别是被一些没必要的繁文缛节牵着鼻子走，但如果为了你和瑶瑶我也不是不能换个麻烦点的办法。”
“你想怎么做都行，我要是被人在学术上拿捏住，那只能是因为我能力不足，跟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关系。”
楚牧直接给了她答案，“世俗意义上的野心我没有，但想让你和瑶瑶能过得恣意舒服的野心有，还很大，所以你不必有忌惮。”
他这么说武菱心里就有数了，不过楚牧对她口中那个麻烦点的办法还有些好奇。
武菱两手一摊，“那我就只能卧薪尝胆混到委员会核心地位，然后再给它解散了，问题在于肯定要花不短的时间跟她们虚与委蛇，所以说才麻烦。”
楚牧愣了愣，随后哈哈地笑开，他毫不怀疑武菱能做到，只要武菱想，就没她做不到的事。
不过既然楚牧的意思是没那个必要，武菱于是决定按着自己的心意来。
她叮嘱楚瑶，如果在托儿所不开心，发生了任何事都要来告诉自己，“有人欺负你记得还手，别让自己吃亏，明白吗？”
楚瑶点着小脑袋就去了，武菱则拿着证明办好了借书证，我行我素地在家属院做个逍遥人，杨红梅的话看着是一点儿没听进去。
但她注意力都在托儿所，想要发作，总得有个由头吧？只是不一块儿玩不能当成理由。
武菱的想法是，小孩子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旦在大人的唆使下欺负了瑶瑶，她就能借机把事情往大了闹。
想要医治脓包，就要把上面的皮撕开，把里面的污垢统统挤出来才行。
谁知武菱发现事情好像走向有点奇怪？她连着几天看到瑶瑶身边的小孩子肉眼可见地多起来。
这天来接的时候，发现楚瑶身上的衣服有些脏，武菱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检查楚瑶身上有没有受伤。
“摔跤了？有没有摔到哪里？”
楚瑶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跟过来的两个小朋友抢着叽叽喳喳地报告：“瑶瑶今天爬树了！爬了好高好高！”
武菱：……啊？
小王老师这会儿也找着了空挡来说明情况，语气有着显而易见的后怕。
“瑶瑶在树下发现一只幼鸟，觉得是从树上的鸟巢里摔下来的，她就想把小鸟送回去，……我发现的时候心跳都快停了，她居然爬了那么高！我也不敢喊，怕吓到她掉下来，就喊了其他老师拿了床单兜在下面……”
小王老师叭叭叭地告状看着人都快碎了，可想而知当时她的心情。
结果那床单也没派上用场，楚瑶把鸟放回去后，又抱着树干一点点滑下来，除了把衣服蹭得黢黑，别的一点事儿没有，还瞬间俘获了几个小伙伴的尊敬。
小王老师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手段和力气，“幸好没出什么事，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您回去后一定跟她好好说一说，以后不能随便爬高，太危险了！”
楚瑶一脸天真道：“不危险呀，妈妈还带我爬过……”
武菱一把轻轻遮住她的嘴，连连应声：“这事儿我知道了，我会跟她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