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莉躲在家里不敢露面，咬牙切齿道：“肯定是武菱做了什么手脚，不然怎么可能就这么巧？这个人实在是太卑鄙了！怎么会找不出问题呢？”
石明成也纳闷，当天唐莉就有盯着武菱，去了宋指挥那里后她跟楚牧直接回了家，并没有往过滤设备那儿去。
晚上有人值守，也没见到过武菱出现，等到了早上设备就不好使了。
王鹏说他无能为力之后，石明成不死心，又让了其他人去看，连他自己都去了，结果还是一样找不出问题。
“你赶紧想想办法呀！实在不行，先让她把事儿解决了，你是基地参谋还指挥不了她？”
“怎么指挥？她只是个随军家属，我难道还能逼着她不成？”
石明成阴着脸，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事儿看宋指挥的态度，怕是也没法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他所想，不管是谁去找武菱动之以情还是晓之以理，她态度都坚定得很。
“我只是个区区随军家属，我能有什么本事？还是别多这个事儿，你们去找领导解决困难去。”
武菱表现得十分无奈，任谁都看得出她的委屈和心灰意冷。
她不可能这么轻易妥协，太轻易得到的东西，人就不容易珍惜，这个道理放什么时候都管用。
基地政委又去做楚牧的工作，楚牧脖子一梗，“当初说武菱维护工作是骗人，是不是这么说的？没出问题的时候说她偷懒吃空饷，出了问题就要她去解决，没这样的道理！”
“楚副参谋，现在是关乎岛上人的饮水问题，这些事，可以之后再议嘛。”
“政委的意思是，岛上其他人就是人，就不能耽误，武菱就不是人，就可以随便污蔑她委屈她？”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嘛！你千万不要这么想，我这不是……哎呀！”
政委被怼得跑宋光辉那儿撂挑子不干，“我反正是劝不了，这事儿您让石参谋自个儿解决吧。”
宋光辉屈指在桌上一下一下地敲着，“你来得正好，我这儿有一项人员调动，你帮我参谋参谋……”
……
武菱的小鸡可以合笼之后，她按着约定给钱芬送去三只。
钱芬死活不肯要，“俺没那脸收，俺批评过老宋了，忒不地道，岛上才几个人他都管不住，让你受这么大委屈。”
之前改善过一阵子饮水，钱芬也喝不惯现在的水了，只要宋光辉在家，每喝一口都要嘀咕他两句。
“老宋还让俺跟你说情，俺才没他那么厚脸皮。”
武菱对这事儿只是笑笑没说话，让萍萍把小鸡放原来那个笼子里。
她还特意叮嘱萍萍，“你来姨姨家喝水的时候给小鸡带一点，它们不能喝太咸的水。”
萍萍用力点头，姨姨家有好喝的水这件事，是她们之间的秘密。
“嫂子，那我先回去了。”
钱芬目送武菱出门，跟萍萍一块儿蹲在那儿看活蹦乱跳的小鸡，“你武姨是个有真本事的，整个岛上只有她能把小鸡养这么好，俺们跟她一块儿上的岛，看看她那日子过的。”
家里干净到一尘不染，院子也收拾得井井有条，楚牧的军装日日干净整洁，好像那些繁琐没有尽头的家事，对武菱来说轻而易举。
她还有文化，有涵养，不轻易跟人吵架，但又很有自己的原则。
萍萍歪过头，“妈，我也要上学，爸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念上书？我也想有本事。”
钱芬摸摸她脑袋：“你爸不是说快了？再等等吧，他事情太多，太忙了……”
武菱家里的房间，其中两个采光最好的当做书房，楚牧一个她一个，桌子靠着窗，可以一边看书一边晒太阳。
她带了不少书上岛，当初收拾的时候就抱着可以尽情摆烂的梦想，想尽办法把积蓄都用在了书上。
武菱知道外面有人对她生出抱怨，觉得她明明可以做到，却眼睁睁看着大家没有干净的水喝，没有奉献精神。
只不过她并不在乎，并且觉得他们说得都对，自己确实没有。
她看了会儿书有些困，干脆去竹榻上眯了会儿，然后被敲门声吵醒。
来的是宋光辉身边的勤务员，说是有重要的事想要跟她商议。
武菱掩着嘴打了个呵欠，“行，走吧。”
到了地方才发现，宋指挥把楚牧也给找了去，“都坐都坐。”
宋光辉笑眯眯地招呼，“这儿没其他人，那我也就不绕圈子了，武菱同志，滤水设施以后还是由你来维护，保障大家有水喝的这个艰巨任务，组织上就郑重地交给你了。”
武菱没应声，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似笑非笑地就在那儿坐着。
宋光辉叹了口气，“这件事确实是石参谋考虑不周，只不过他已经要离开黄岭岛，你就大人大量别跟他多计较。”
“石参谋要调任？要升去哪儿呀？”
宋光辉沉默了两秒，说了个地儿，武菱没听过，扭头看楚牧。
楚牧简短地给她解释：“没升，算降级。”
宋光辉：……也不用说得这么直白！
“都是组织上的安排，保家卫国哪有什么升啊降的？他是调去了更需要他、更让他能发挥作用的地方。”
宋光辉描补了一遍，又说：“不过这么一来，基地参谋的位置就先空着，等以后有适合的人选再做安排，尤其你们这些年轻人，得有竞争意识才行。”
这话的意思武菱是听懂了，搁这儿给他们画饼呢。
楚牧不为所动，武菱却是心思活泛起来，虽然她不是个官迷，但楚牧的级别高一点，她会遇到的麻烦可能就会少一点。
送到嘴边的饼没有不吃的道理，武菱当即就换了个态度，“指挥放心，我一定会督促他多进步多竞争。”
“那滤水设施……？”
“您得给我个准话呀，不然过个两天又有人质疑我，再热的心肠也会变得冷硬，尤其是我这人就受不得委屈，再来一次，我怕是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这个你放心，我跟你保证不会再出现同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