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菱一律以自己不过问楚牧的工作为理由岔开话题，“你近来没那么忙的话，可以多陪陪晚晴嫂子，她扫盲班的事一直不顺心，听说还挨了批评，你可要多关心关心她才行。”
“是吗？没听她说啊，这事儿我从一开始就不看好，虽说她念过书，但从没教过人，不像你本来就是老师，她要是听我的哪儿还会不顺心？”
严振江把自己先撇出去，反正萧晚晴抢扫盲班的事他是不支持的。
好在武菱似乎并不介意，“晚晴嫂子有知识分子的骨气，心里怕是不好受，你多安慰安慰她，她也是为了咱们院里做事，有空带她出去散散心，或者帮忙做做家务。”
严振江真心觉得武菱很难得，扫盲班的事明显是萧晚晴做得不地道，她还一心为她着想。
自己当初就想要娶个这样的媳妇来着。
楚牧今天回来得算早，见大门开着，严振江在家里，“你找我有事？”
严振江摸摸头，“算吧，来看看你忙什么呢，一直也见不着人，要是缺人手你别跟我客气，一句话的事儿。”
旁边武菱余光扫过去一眼，垂下眼帘没说话。
除了对自己能力的认知不够清晰之外，严振江算是个聪明的，能看得出机遇，也拉得下脸。
要是借着楚牧的关系混进去，说不定书里的剧情还真能如常发生。
那楚牧可就太蠢了，自己得想办法提前换条赛道，毕竟近墨者黑，她不喜欢跟蠢人待在一块儿。
楚牧把包放回书房，关好了门才出来，“谢了，目前还应付得来，组里成员之间磨合到现在已经有默契，算是挺顺利的，真要需要你救急，我也不会跟你客气。”
严振江眼里似乎有一道暗芒闪过，随后笑起来：“那就好，提前恭喜你们，这次你这个小组成绩实在亮眼，我是自愧不如。”
“你是杂念太多，昨天教员是不是去找过你？给你分析了问题没有？”
分析了，还浑然不觉地说漏嘴，透露了一些楚牧小组的进展，说只要他们成功，表彰是少不了的，且很有可能结业后破格晋升，整个小组成员或许都有份。
要不严振江也不会一次次打探，想抓住这个机会。
楚牧表情严肃地给严振江找他的问题，全然是个掏心掏肺的好战友，他说的也都对。
然而严振江心里不得劲得很，这个木头脑袋，亏他们还是战友，这不是他的小组吗？想个理由把自己弄进去，其他人就算心里有想法又不会说什么。
他这么死脑筋是要跟政委抢工作吗？
不想待在这儿听楚牧“说教”，严振江随便找了个借口走了。
武菱问：“今天怎么这么早？”
“好几天没回来跟你一块儿吃饭，我请了假。”
“你请了假？跟谁请的？小组里的人？”
楚牧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嗯，跟他们一个一个说的，他们全部同意了。”
武菱脸都皱了起来，他在搞什么抽象？
“你不是说现在正是最要紧的时候？你请假就为了回来吃顿饭？”
“不是回来吃饭，是跟你一起吃饭，这对我来说同样重要，能让我工作的时候更加专心。”
楚牧怕她担心：“我在小组里说话还算好使，不会因为这种事影响威信，他们也都理解。”
但是武菱不理解。
可他又说对他的工作有帮助，武菱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她多问了一句，“你在小组能说得上话，怎么没想着把严振江弄进去？你没听出他的意思？”
“听出来了，但这件事我不能做决定，小组不是我一个人的小组，大家一起从最开始努力，平白加入一个人，会将之前的配合全部打破，麻烦。”
而且如果武菱赞同，她一定会帮着说两句话，但她没有，却是露出了从前听自己说与她无关时那样的表情。
或许在别人看来武菱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楚牧就是分辨得出，他不想再看到那种表情。
“晚上吃白菜炖炸丸子，再炒个肉丝卷饼吃。”
都是楚牧爱吃的，他乐颠颠地跟在武菱后面，“我来帮忙和面烙饼。”
楚牧家厨房忙活起来，严振江看着同样在厨房里的萧晚晴，靠在门上忽然开口，“你说得对，我当初应该听你的。”
萧晚晴回头，“你说哪件事？”
“攻关小组，楚牧虽然不善交际，但眼光很毒，选的成员各有特长，剩下的都是些不高不低，发挥不出多少作用。”
虽然他觉得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但他想以自己的认输成为两人之间的台阶。
“我那时该多考虑一下你的意见，待在楚牧的小组里，或许更能展示我技术上的能力。”
萧晚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本来她要是不知道剧情还好，现在眼睁睁看着唾手可得的表彰化为泡影，她几乎要怄死。
“你的小组确定没有可能了？你们怎么不再多试试？”
“他们都放弃了，我一个人又能做什么？”
萧晚晴忽然眸光一闪，“你怎么是一个人呢？不是还有楚牧吗？你实在不懂的地方可以问他呀，他不是很厉害？”
“他也有小组的事要忙。”
“那也可以抽空帮你解答一下，你们不是战友吗？难道这点忙都不愿意帮？”
严振江得不到的表彰，如果楚牧也得不到，那这事儿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之后再抓住机会就好了嘛。
“楚牧外冷内热，又重感情，他肯定愿意帮你，再说不是也能给他增加经验？你这也是在帮他。”
萧晚晴给出的主意，让严振江着实考虑了一阵子。
不过最后他还是放弃了。
这么做太明显，别说其他人，就算是楚牧怕是也会琢磨出什么来，故意在紧要关头使绊子，以后他在学院还怎么做人？
然而当楚牧小组的革新会被应用到实际装备中，小组成员全部受到表彰，尤其是作为核心的楚牧，因为屡屡立功提前晋升时，严振江又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