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菱漫不经心地弯了弯嘴角：“不是有你在吗？你真觉得我一个外村嫁过来的女人留在村里是好事？还是出嫁的妹妹跟着哥哥嫂嫂们过是好事？”
楚牧只思索了片刻，也清醒了过来，不再劝说，而是照着她列的单子开始带着拾掇。
“三只鸡……肯定是带不走的，那边不允许养鸡。”
武菱咧开嘴，“那都吃了？”
然后想了想又改口：“两只大的换钱，吃一只小的总行了吧？”
楚牧又往后看：“自留地收的红薯和南瓜……太多了，带不了。”
他也没想到自留地的作物能长这么好，明明上辈子也就聊胜于无，作为粮食补充而已。
“那就少带点，剩下的换钱。”
武菱的心思已经被鸡给勾走了，是蒸还是烤呢？好难抉择啊！
最后终于决定清炖鸡汤，鸡翅鸡腿分吃了，鸡肉撕成丝拌着吃，放点山货的汤肯定鲜美无比，下面条还能再奢侈两顿。
两人也不磨叽，当即就抓了来动作利索地给汤整上。
金黄鲜亮的鸡汤咕嘟咕嘟泛着诱人的香味，武菱都香迷糊了，穿到这本书里，这还是头一回可以肆无忌惮地吃肉喝汤。
连楚牧的表情都显出几分急切，是因为记忆久远的缘故？上辈子去了军校后他也不是没吃过，可这锅鸡汤的美味，远远超出他的预期。
鸡肉鲜嫩多汁，鸡汤鲜美与醇厚交织，让人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过足了瘾，剩下的两只下蛋勤快的鸡，武菱有些舍不得，“好乖好乖的，每天睁眼就是两个鸡蛋，上哪儿找这么懂事的鸡？”
但规定就是规定，武菱只能私下里跟村里人打听哪家想要。
最后翠花要一只，小苗家要一只，说上回她给的鸡蛋特别养人，买回去肯定会尽心伺候。
剩下一些琐事楚牧都给办好，两人要赶紧去指挥学院报到。
先到了县城，楚牧把他们攒的鸡蛋找门路全部换成粮票，交给武菱妥善收好，带她上了火车。
本以为武菱会不适应火车上乱糟糟的环境，结果她一下眉头都没皱过，坐在拥挤嘈杂的车厢里，她周身那块儿地方仿佛跟别处就是不一样。
她还能跟热情的阿婆唠嗑，阿婆问她去哪儿啊做什么呀？她咔咔给人一顿说，反而让阿婆把她出门的目的给交代了个透彻。
“哎呀像你这么懂事又会说话的小同志真不多见，你成家了没呀？阿婆还有个儿子是民兵，精神着呐……”
武菱把楚牧拉过来：“这是我家那口子。”
阿婆盯着楚牧看了会儿，扭头：“咋半天没见他跟你说一句话？我还以为不认识呢，也是当兵的？当兵好啊，就是看着太严肃，委屈你了。”
武菱瞥了楚牧一眼，配合地笑笑。
其实她能感觉得到楚牧娶她，跟她住一个屋睡一张床，除了晚上，他对自己并没有多少喜欢的情绪。
只是在一块儿搭伙过日子，该他做的事他不含糊，对自己也是只要她不过分，都能容忍，但从没见他主动对自己释放什么情意。
武菱真切地觉得，这才正常。
哪儿那么多爱得死去活来山崩地裂缠绵悱恻的感情？能在一块儿把日子好好过下去，有矛盾愿意化解，吃到好吃的舍得给对方留一口，做事能稍微顾及一下对方感受。
这不就很好？
她反正对他们如今的现状非常满意，她自己也就是馋人家身子，外加想要蹭他的身份摆烂。
他们这就叫绝配。
……
下了火车又换汽车，总算是到了指挥学院，办好手续后，直接被带到家属院。
还不是要共用水房和厕所的筒子楼，是有厨房配蹲坑两室一厅的单元楼。
她一直很好奇，楚牧到底是因为什么被提干，还能破格把她带上，能得到优待提前入住家属院？
书上压根没提，天天就是男女主甜甜甜，虐一下，然后继续甜甜甜，对楚牧描写得最多的就是他眉间的折痕，被生活的不顺磋磨得精神憔悴。
“我要先去报到，你也不要急着打扫，等我回来一起干。”
武菱点点头，门一关，开始打量她的新住处。
灰尘蛛网多了点，但比起村里的屋子，那叫一个亮堂宽敞，等把东西都置办齐全，住起来肯定方便又舒服。
她抬抬手，清亮的水流从她指尖凝出，她的异能打扫起来实在方便，先把地方弄干净了好归置东西。
很快屋里的脏污都被冲进了下水道，武菱看着更满意了，才想起来找块布包在头上做做样子，然后四下里看了看，又把袖子卷起来。
“真不错，能躺在家里晒太阳了。”
她这下连房间都不用出。
虽然他们几乎把家当都带来了，要添置的恐怕也不少。
武菱坐在干净椅子上把他们的家底拿出来细算。
当初瞄上楚牧，是因为小说里作为对照组虽然过得一地鸡毛，但唯独没在生计上出现过拮据，是个优质的长期饭票，到底多优质不知道，总之差不了。
算了个大概，知道就算自己躺平了也不会挨饿，武菱安心地将东西又收好，将小的东西拿出来摆一摆。
等楚牧那边处理好了，回来一看，怔在门口。
“不是让你等我……”
这还是之前那个房子吗？这么短的时间，她一个小小的人儿是怎么做到都打扫一遍？还打扫得……这么干净透彻？
别说蛛网灰尘了，感觉陈年的污垢都消失一空，跟个新房子有什么区别？
武菱呵呵地笑，“想办法嘛，对了你什么时候去领物资？我看咱家厨房是烧煤气和煤炉的，咱们虽然带了粮食来，得做熟了才能吃。”
虽然搬了新地方，条件直线上升，但一切都需要从头开始慢慢习惯、经营，要做的事满箩满筐。
楚牧让她赶紧歇着，剩下的事他来做。
把从家里带的大件都归置好，又来回几趟把物资领到位，先做了顿简单的对付一下。
“还好有杨婶送的咸菜，跟在家里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