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门,坐落于一片连绵起伏的青色山峦之中。云雾缭绕间,可见亭台楼阁依山而建,飞檐斗角,灵鹤翩跹。浓郁的天地灵气汇聚成雾,呼吸之间都令人心旷神怡,远非黑石镇那等荒僻之地可比。
山门处,一座巨大的青石牌坊巍然耸立,上书“青玄”两个古朴大字,笔走龙蛇,隐隐有剑意流转,令人望而生畏。牌坊下,有数名身着青色道袍、气息精悍的弟子值守,目光如电,审视着往来之人。
今日正值青玄门十年一度大开山门、招收新弟子之日。山门前的广场上,早已人山人海,聚集了数以千计从各地赶来的少年少女,以及一些希望拜入山门的散修。人人脸上都带着憧憬、紧张与期盼。
林尘、月薇薇和唐灵儿三人,便混迹在这人群之中。为了不引人注目,月薇薇稍作易容,遮掩了那过于惹眼的绝世姿容,气质也变得平凡了几分。唐灵儿则依旧是一副纯净无暇、我见犹怜的模样。
林尘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气势恢宏的山门,以及广场上那些意气风发的年轻面孔。这里,将是他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舞台。
“下一个,林小凡!”
负责登记和初步筛选的执事高声喊道,喊的是林尘临时用的化名。
林尘走上前,将手按在测试根骨和年龄的“验身石”上。石头亮起微光,显示骨龄十六,符合要求。
“去那边,测试灵根。”执事指了指旁边一排闪烁着各色光芒的“测灵碑”。
测灵碑前已经排起了长队。每当有少年将手按在碑上,碑身便会亮起不同颜色和强度的光芒,代表着其灵根属性和资质。
“李铁,金木土三灵根,资质……下等。”
“王雨,水火双灵根,资质中等!”
“张枫,金系单灵根,资质上等!好!入内门候选!”
……
惊呼声、叹息声、羡慕声此起彼伏。灵根资质,几乎决定了一个修士在宗门的前途。
很快轮到了林尘。他面色平静地将手按在了冰凉的测灵碑上。
碑身微微一颤,随即,亮起了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五色光芒!金、绿、蓝、红、黄五色混杂在一起,光芒暗澹,如同风中残烛,仿佛随时会熄灭。
负责记录的长老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澹澹地吐出三个字,声音不大,却在真元加持下清晰地传遍了小半个广场:
“五行废根。”
刹那间,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林尘身上。那目光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讥讽、幸灾乐祸,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五行废根?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天才,原来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废物灵根!”
“这种资质也敢来青玄门?真是浪费大家时间!”
“啧,五行俱全,却样样稀松,比最差的三灵根还不如,根本无法引导灵气入体,终身无望筑基!”
“赶紧滚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刺耳的嘲讽声如同潮水般涌来。一些原本站在林尘附近的人,也下意识地远离了几步,仿佛怕沾染上他的“晦气”。
唐灵儿在一旁急得眼圈发红,想要反驳,却被月薇薇轻轻拉住,对她摇了摇头。月薇薇看着那些嘲讽的嘴脸,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并未发作。
林尘面无表情,仿佛那些话语与他无关。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的根基在于“命运之种”和那独特的力量体系,这具身体的灵根资质,对他而言反而是最好的掩护。
那记录长老看了林尘一眼,见他神色平静,倒是有些意外,但依旧公事公办地道:“五行废根,按宗门规矩,本不予收录。念你心诚,可入外门,暂为杂役弟子,负责……藏经阁洒扫事宜。日后若无寸进,三年后清退。”
藏经阁杂役?正合我意!林尘心中一动,面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失落”与“不甘”,微微躬身:“弟子……领命。”
他的反应在众人看来,更是坐实了“废物”的形象,引来又一阵低低的嗤笑。
接下来是唐灵儿。她怯生生地将手放在测灵碑上。
嗡——!
测灵碑勐地爆发出纯粹而柔和的绿色光芒,光芒并不刺眼,却充满了勃勃生机,甚至让靠近的人都感到精神一振!
“木系天灵根!而且……好精纯的生命气息!”记录长老勐地站起身,脸上充满了震惊与狂喜!“天才!绝世天才!直接入内门,由药殿长老亲自教导!”
全场哗然!无数羡慕、嫉妒、难以置信的目光投向唐灵儿。谁也没想到,这个跟在“废物”身边、看起来怯懦的小丫头,竟然是万中无一的天灵根!
唐灵儿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林尘。
林尘对她微微一笑,传音道:“去吧,灵儿,这是你的机缘。好好修炼,不用担心我。”
唐灵儿这才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被一位闻讯赶来的药殿女弟子恭敬地引走。
月薇薇的测试则波澜不惊,她动用秘法,模拟出水木双灵根、资质中上的结果,顺利进入外门,被分配至管理灵植的药园。
入门仪式结束,有人欢喜有人愁。
林尘领取了代表杂役弟子的灰色布袍和一枚身份木牌,在无数或怜悯或嘲讽的目光中,跟随着一名外门执事,走向那位于半山腰、看起来有些陈旧冷清的藏经阁。
他的青玄门生涯,便以这“废根之辱”和“藏经阁杂役”的身份,正式开始了。
无人知晓,这看似被弃于角落的“废物”,体内蕴含着怎样的力量,又将在这古老的宗门内,掀起怎样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