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龙缓缓抬手,止住欲言又止的祗园,一声长叹裹挟着海风散入战场,“灭门之仇,求告无门,换做任何人,或许都会走上这条路。”
他目光扫过绯村布满血污的脸,眼眸中已无半分杀意,只剩沉沉的悲悯,“海军的正义,从不是庇护恶人。你走吧。”
“老大?”艾恩四人齐齐惊呼,满脸错愕。祗园眉头紧锁,却在触及叶龙坚定的眼神时,缓缓松开了紧握剑柄的手——她懂这份挣扎,更懂“正义”二字不该被冰冷的规则束缚。
绯村猛地抬头,血丝密布的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喉咙里滚出沙哑的呜咽,似是想问什么,却被巨大的震惊堵在喉头。
叶龙侧身让开去路,披风猎猎作响,“别再与海贼为伍,也别滥杀无辜。”拍了拍绯村肩头,“崇岳国王的账,总有清算的方式。去吧。”
绯村踉跄起身,浑浊的眼中迸出细碎的泪光,望着叶龙决然的背影,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千言万语,最终都凝在深深一拜里。
他躬身时脊背绷得笔直,带着血污的手紧紧攥着,额角几乎触到地面,将满心感激与劫后余生的震颤都融进这一礼中。片刻后才缓缓起身,捡起地上的长刀,最后瞥了眼崇岳王国的方向,消失在海岸线的浓雾中。
祗园望着那道孤绝的背影,轻声道:“你这是违规了。”
叶龙抬手理了理沾满血污的正义披风,眼神坚定却透着几分沉郁:“规则之下,有些恶,海军暂时无力撼动。”他转头看向众人,语气带着难掩的无奈,“崇岳是加盟国,世界政府的规则捆着我们的手脚——哪怕真相摆在眼前,我也没法立刻清算。”
他攥了攥拳,指节泛白。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平静却坚定:“善后交给你们,崇岳的真相我会上报,这账绝不会石沉大海。”
艾恩四人点头应下,祗园也收起了金毘罗,战场的风卷着血腥味掠过,叶龙望着绯村消失的方向,海风卷着血腥味扑在脸上,内心翻涌不息——
艾斯是海贼王罗杰的血脉,从出生起就被世界政府视作原罪;路飞那小子,骨子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力量,是注定要颠覆旧秩序的乔伊波伊。
自己结拜的两个弟弟,偏偏都站在了世界政府的对立面。而我身为卡普的弟子,通过剧情却早知道这所谓的“正义”背后,藏着多少肮脏的规则。
跟世界政府对上,是迟早的事。我不能只靠自己和弟弟们,必须早做准备——得找些真正强大、又认同我理念的人,慢慢培养属于自己的班底。
等力量足够、羽翼丰满,这海军少将的身份,这所谓的“正义”披风,随时可以舍弃。跳反的那天总会来,现在,该开始布局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战场的沉寂,一名身着崇岳王国禁军服饰的士兵快步跑来,铠甲上还沾着尘土,神色恭敬却难掩局促,在叶龙身前躬身行礼:“叶龙少将,我国国王听闻您剿灭了鳄牙海贼团,为王国除去大患,特命属下前来邀请您前往王都赴宴,以表最诚挚的感谢。”
叶龙眼底眸光微动,内心冷笑——这老贼消息倒快。他转头看向艾恩四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吩咐:“战场收尾交给你们,清点伤亡、处理余党,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离。”
他刻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四人眼底未散的怒意,艾恩他们年轻气盛,恨透了这老贼,若跟着去,见了他的嘴脸怕是当场就要忍不住拔刀,反倒坏了分寸。祗园沉稳,跟着我正好能应对变数。
艾恩四人虽有不甘,却还是齐声应道:“明白!”
叶龙颔首,转身示意祗园跟上,两人并肩跟着士兵踏入王宫内殿。奢华的陈设掩不住骨子里的腐朽,鎏金的梁柱下,每一处都透着刻意堆砌的奢靡。国王身着镶金王袍,目光先落在叶龙身上,堆起满脸笑容,可当视线扫到身侧的祗园时,眼底飞快掠过一丝不加掩饰的淫邪——贪婪地在她冷艳的面容与挺拔身段上流连片刻,才慌忙收回目光,语气添了几分刻意的热络:“叶龙少将年少英雄,还有祗园少将一同前来,真是蓬荜生辉!二位救我王国于水火,皆是大功臣!”
身侧的祗园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指尖搭上剑柄的力道重了几分,周身冷冽的气场更甚,眼底翻涌着对这份龌龊目光的厌恶,却依旧未多言,只是冷然注视着局势。
寒暄不过三两句,国王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眼底瞬间翻涌着阴鸷,话锋陡然凌厉地对准叶龙:“少将倒是大方——本王的眼线亲眼所见,你放走了绯村那叛贼!他杀我重臣、毁我庄园,是王国死敌,少将为何要放虎归山?”
叶龙端着酒杯的手未动,指尖摩挲着杯沿,内心波澜不惊——果然被他发现了。面上却淡淡挑眉:“国王陛下说笑了,战场混乱,海贼党羽死伤无数,我怎会特意放走一个‘叛贼’?许是眼线看错了。”
国王攥紧了王袍下摆,指节泛白,眼神阴狠却碍于叶龙的强大不敢直接翻脸,只能咬牙道:“少将莫要欺瞒!那绯村与海贼勾结,罪该万死,还请少将交出他的下落!”
叶龙放下酒杯,语气平静却带着压迫感:“陛下既无实据,何必妄加揣测?我等海军剿灭海贼已是尽忠职守,至于贵国的‘叛贼’,还需陛下自行捉拿。”
国王攥紧了王袍下摆,指节泛白,正想再施压,叶龙眼角余光却骤然捕捉到殿内四根鎏金立柱后,悄然立着几道黑影——清一色白色西服,脸上罩着无表情的面具,纹路诡异,周身散发着死寂般的压迫感,正是世界政府直属的cp0!
他心头了然,内心冷笑——难怪这老贼有恃无恐,不仅,还敢对祗园露出那般龌龊心思,原来是有cp0坐镇。绯村孤身复仇,面对的哪里是一个废物国王,分明是世界政府的顶尖杀手。
身侧的祗园也瞬间察觉到异常,冷眸扫过阴影处,指尖按在剑柄上的力道陡然加重,周身冷冽气场几乎凝成实质,连呼吸都沉了几分。
国王见cp0不愿出手,满心不甘却无可奈何,盯着叶龙的背影色厉内荏地喊道:“少将莫要以为放走叛贼就万事大吉!他那不知好歹的妻子,本王不过是想请她入宫享福,她却宁死不从咬舌自尽,他父母不知死活地阻拦——烧了他家,杀了那两个老东西,都是他们自找的!”
这话一出,殿内死寂,叶龙脚步一顿,转身时眼底已无半分波澜,只剩刺骨的冰寒——绯村在战场的哭诉还历历在目:三个月前他外出为父采药,不过三日,国王便强闯他家掳妻,妻子自刎、父母被乱刀砍死,连家园都被烧成灰烬。这老贼不仅毫无悔意,反倒将惨无人道的恶行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面具后的cp0依旧沉默,忌惮叶龙实力的同时,对国王三个月前的残暴行径早已知晓,却仍因“加盟国主权”选择纵容——这便是世界政府的“规则”,庇护加盟国的恶,只要不触及核心利益。
祗园的指尖已将剑柄攥得发白,冷艳的脸上满是冰寒,周身霸气因怒意躁动——她此刻才彻底弄清恩怨始末,这般趁人不备、屠戮满门的兽行,再加上世界政府的默许,让她对“正义”二字更添几分沉重的质疑。
国王说完似是觉得不够,又恶狠狠地补充:“本王是国王,想要个女人何错之有?绯村那蠢货,竟还敢勾结海贼来报仇,杀他全家都算便宜他了!”
叶龙缓缓抬手,阻止了欲发作的祗园,语气平静却带着碾压性的冷意:“趁人外出采药,强掳其妻、逼死烈女、砍杀老弱、焚烧家园——国王的‘福气’,真是沾满了鲜血。”他早已从绯村字字泣血的控诉中看清这老贼的卑劣,此刻国王的自白,不过是将那桩血海深仇再添一笔铁证。
转身与祗园并肩离去时,披风扫过地面带起冷风,叶龙内心冷笑不迭——三个月前的灭门惨案,世界政府却因“加盟国主权”视而不见,让绯村求告无门,只能寄望于海贼复仇。这腐朽的秩序,这冰冷的规则,庇护的全是恶徒,践踏的尽是冤魂。
cp0对自己的忌惮都看在眼里,以我如今的实力,未必惧他们,只是此刻动手毫无意义,反倒会打草惊蛇,自己要猥琐发育、培养班底。
叶龙愈发清醒:唯有尽快集结强大的伙伴,拉拢志同道合的强者,才能彻底掀翻这庇护恶行的世界政府,为绯村这样的冤者讨回公道,也为日后护住艾斯和路飞铺路。
走出王宫的那一刻,祗园声音冰冷得几乎结冰:“这等畜生不如的败类,也配称国王?”
叶龙望着远方海平面,语气坚定:“归队,这笔血账,迟早要算。”他并非怕了cp0或这腐朽的秩序,只是不愿在羽翼未丰时贸然撕破脸——眼下的隐忍,不过是为了日后掀翻天龙人的统治做准备。
祗园颔首,眼底的怒意已化为同仇敌忾的坚定。
海风猎猎,叶龙抬手按住被风吹动的披风,目光扫过甲板上神色坚定的众人,声音沉稳却字字千钧,似在宣告,也似在锚定心中的信念:
“我曾以为,正义是海军披风上的字样,是规则里的条条框框,是‘加盟国主权’下的隐忍纵容。但绯村的焦土家园、他妻子咬舌自尽的决绝、父母横死的冤屈,让我看清了——那不是正义,是包庇恶徒的遮羞布,是困住无辜者的枷锁。”
他转头看向祗园,眼底映着落日余晖,锋芒毕露却又带着滚烫的温度:“真正的正义,从不是‘不许动手’的怯懦,不是‘等待授权’的推诿,而是见恶行便敢怒,遇冤屈便敢护,是让强抢民女的败类付出代价,让求告无门的冤者得以昭雪。它不该被世界政府的利益绑架,不该被体系的规则阉割,只该忠于本心的公道——护该护之人,惩该惩之恶。”
艾恩四人听得心头一震,下意识挺直了脊背。他们跟着叶龙出生入死,早已对海军体系里的龌龊心存不满,此刻这番话,恰如惊雷,炸开了他们心中的迷茫。
“对我而言,正义是撕开世界政府的虚伪面具,是终有一天回到崇岳,让那国王血债血偿,让cp0的庇护沦为笑谈;是让所有被腐朽秩序逼至绝境的人,都能看到一丝生路,知道这世上还有人愿为他们撑腰。”
叶龙抬手,指尖指向远方翻涌的云海,语气坚定如磐:“这就是我要的正义——不被定义,不被束缚,以实力为刃,以肉身为盾,斩恶护善,一往无前。你们若信,便跟着我;若不愿,我亦不强求。”
祗园率先上前一步,金毘罗剑柄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她冷艳的脸上满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相信你,这样的正义,才值得我拔剑相向。”
艾恩四人对视一眼,齐齐躬身:“愿追随老大,践行真正的正义!”
叶龙望着眼前的众人,唇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意。海风卷起他的话语,飘向无垠大海——这世上从没有天生的正义,只有人愿意用力量和信念,去定义它、守护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