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洛让方清凝、石虎和沈知夏按方案分组磨合，又示意叶澜依去角落练习。
自己则站在场地边缘观察。
方清凝三人瞥了眼叶澜依的方向。
见她挥剑的动作软绵绵的，灵力波动也极淡，便没再多留意。
在他们看来，这个刚从普通班转来的少女，大概真如外界猜测的那样，是被方洛当作“后勤”带在身边。
毕竟那剑招毫无威胁，连基础的发力都显得生涩。
可在方洛眼中，叶澜依的剑却藏着惊人的门道。
她每一次挥剑，看似绵软，剑尖却始终缠绕着一圈微不可察的灵气漩涡。
那是“天人感应”初成的迹象，能自发牵引周围的灵气随剑势流转。
方洛心中暗叹：这天赋，怕是只有当年的苏倾绝能媲美了。
收回目光，方洛抬手拿起手腕上的终端，指尖轻划屏幕，先切入了校园网界面。
页面加载完成的瞬间，热度第一的词条“林辰vs方清凝”便赫然闯入视野。
词条下的讨论早已炸开了锅，评论几乎一边倒地倾向于质疑与惋惜。
“说白了就是剑道部两派较劲，方清凝被她哥坑惨了，拉着两个拖油瓶硬刚林家？”
“心疼方清凝，天赋那么好，怎么就成了兄控？石虎一个留级生，沈知夏纯辅助，这队伍能看？”
“跟着方洛瞎折腾，这次对决要是输了，怕是要影响后续的保送资格吧？”
“方洛是真敢啊！自己以前在普通班的成绩单都被扒出来了，次次垫底的水平。
现在倒好，把自己和普通班女生都塞进参赛队伍，这不是明着拆剑道部的台，想靠妹妹谋私利吗？”
……
更有甚者，翻出了方洛去年在普通班的体能测试视频。
嘲讽他“连基础剑招都练不标准，还好意思指导别人”。
各种指责他“利用妹妹上位”“废物充数”的言论不断刷屏。
几乎要将方清凝塑造成“被亲情绑架的可怜天才”。
但方洛的指尖只是平静地划过屏幕，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这些言论看似汹涌，实则全是没有事实支撑的猜测。
等对决结果出来，所有质疑都会不攻自破，风向自会逆转。
对于这种毫无根据的争论，本就无需浪费精力在意。
他关掉校园网，点开“观澜天下”账号。
归尘客的名字已在虚拟世界小范围发酵，剑士段全胜的战绩挂在主页，下面的评论区比校园网更热闹：
“有没有技术流大佬扒一下归尘客的现实身份？
这剑路也太绝了吧！昨天跟‘铁壁’那场。
明明对方的防御被评为‘剑士段最难破防’，结果归尘客三招就找到破绽，这绝对不是新人能做到的！”
“盲猜是哪个剑神主的小号，来体验生活的吧？铁壁那防御说破就破，离谱！”
“官方刚发预告了！
归尘客要参加三天后的名人堂试炼，还会开直播！
到时候一定要蹲，我倒要看看能打出全胜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除此之外，账号的粉丝数一夜之间涨了近万，后台消息提示不断闪烁。
有赛事解说团队发来合作邀约，想请“归尘客”担任特邀评论。
有职业战队抛出橄榄枝，希望能签下这个潜力无限的“新人”。
甚至还有周边商家联系，想定制“归尘客”同款虚拟剑饰。
方洛扫了眼后台消息，没有立刻回复，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训练场内。
………………
接下来几日，叶澜依剪辑的归尘客高光视频在虚拟世界论坛疯狂传播。
全胜中那些刁钻的剑路、破防铁壁的精妙三剑、面对速攻时的鬼魅变向，被逐帧拆解分析，每一个镜头都引来惊叹。
“归尘客”的名字彻底破圈。
连现实中的几家顶尖学院都开始暗中调查这个Id的底细。
而当名人堂晋级赛的对手名单公布时，全网热度直接冲上顶峰。
对方的虚拟Id是“惊鸿”。
乍看普通，可现实身份一曝光，瞬间引爆讨论。
上届联盟大赛东区亚军“星陨学院”的预备种子选手，楚惊尘。
上届联赛中，楚惊尘虽以预备种子身份出场，却凭着一手“流星剑法”连斩三位剑士境巅峰的对手。
硬生生帮星陨学院保住东区亚军席位，被誉为“东区近五年最可期的剑道天才”。
这一届，他早已被视作星陨学院冲击东区冠军的核心。
虽仍在剑士巅峰段位，却早已能稳定越阶斩杀剑师初期，是公认的“准剑师”级战力。
“疯了吧？楚惊尘怎么会出现在剑士段试炼？”
“星陨学院的天才啊！上届他出场时我就在现场，那流星剑快得根本看不清轨迹！”
“归尘客要凉了吧？楚惊尘可是能越阶战斗的主，跟铁壁那种‘机制怪’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这才是真正的巅峰对决！一个是横空出世的神秘黑马，一个是成名已久的天才种子！”
讨论区里，看好楚惊尘的占了绝大多数。
毕竟归尘客再惊艳，也只是“剑士段连胜”，而楚惊尘的越阶战绩是实打实的，背后还有星陨学院的资源支撑。
两人的“牌面”看起来完全不对等。
“观澜天下”账号的后台直接被私信淹没。
有押注平台来谈合作，有赛事解说想提前预约复盘。
甚至还有星陨学院的学生跑来“下战书”，嘲讽归尘客“趁楚惊尘没认真就赶紧认输”。
………………
剑道部的训练场里，木剑碰撞的脆响此起彼伏，却盖不住角落里的议论声。
“你们看了吗？归尘客要跟楚惊尘对决了！”
一个矮个子男生举着终端，屏幕上正是两人对决的预热界面。
“这热度都冲上榜一了，听说好多学院的教练都在蹲直播呢。”
“归尘客是谁啊？突然冒出来的，居然敢接楚惊尘的挑战？”
有人一边压着剑势，一边探头看屏幕。
“楚惊尘可是星陨学院的种子选手，上届联赛差点拿了东区冠军，这新人怕是要被虐惨。”
“不好说哦。”
另一个女生收剑回鞘，语气里带着好奇。
“归尘客之前的比赛我看了，剑路特别怪，明明是剑士段，却能把灵力用得跟剑师似的，上次破铁壁的防御，那手法绝了。”
正说着，训练场的大门被推开，方洛和叶澜依走了进来。
没有理会在训练场的其他人，直接走入几人的独属修炼室。
叶澜依忍不住转头看身边的方洛：“主人，楚惊尘……很强吗？”
方洛头也没抬，语气平淡：“还行。”
修炼室里，方洛那句“还行”刚落，空气都静了一瞬。
方清凝收剑的动作顿了顿，湛蓝眼眸里闪过一丝讶异。
楚惊尘的名字，她在剑道年鉴上见过。
星陨学院的天才，越阶斩剑师的战绩白纸黑字，怎么到方洛嘴里就成了“还行”？
“楚惊尘的流星剑很快，听说剑招里藏着星陨学院的独门灵力运转法。”
沈知夏捧着刚凝聚出的水刃，忍不住插话。
“我前几天还在虚拟世界看了他上届联赛的录像，最后那剑跟真的流星似的，砸得对手连防御阵都崩了。”
石虎也点点头，难得严肃：“这可不是铁壁能比的。
人家是正经的天才，背后还有大势力捧着，归尘客……这次怕是悬了。”
方清凝看向方洛，见他神色淡然，不由得追问：“你觉得归尘客能赢？”
在她看来，方洛对剑理的见解极深，或许能看出些门道。
方洛没直接回答，只是朝角落的叶澜依递了个眼神。
叶澜依正攥着终端，看到方洛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
连忙低下头假装整理素材，耳根却悄悄红了。
只有她知道，主人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别露馅。
“不好说。”
方洛收回目光，语气随意。
“归尘客的剑路很怪，说不定有奇效。”
“怪也没用啊。”
沈知夏叹了口气。
“楚惊尘那是实打实的硬实力，听说他最近都在冲击剑师境了。
这次来剑士段试炼，估计就是为了刷战绩。”
方清凝没再说话，只是挥剑的力道重了几分。
雷系剑意噼啪作响，像是在为那场尚未开始的对决蓄力。
叶澜依偷偷抬眼。
看到方洛正低头调试沈知夏的水刃角度，侧脸在训练室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平静。
她忽然就不慌了。
主人既然说“还行”，那楚惊尘，大概是真的“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