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金蓝双色的光芒在擂台上炸开，交织成一片刺眼的光网。
沈知夏的圆融剑意裹挟着势之极的威压，化作层层叠叠的水幕。
每一次与楚惊尘的流星剑相撞，都能以柔化刚，将那霸道的金色剑罡引偏、消解。
同时借力打力，逼得楚惊尘连连变招。
楚惊尘越打越心惊。
他本以为沈知夏刚入剑师境，根基必然不稳。
却没料到对方的灵力竟如此凝练，圆融剑意与势之极的结合更是天衣无缝。
每一剑都像水流绕石，看似温和，却总能在毫厘之间化解他的攻势，甚至反将他的力量引向自己。
“好一个势之极……”
楚惊尘格挡开沈知夏缠来的剑势，借着反震之力后退半步，胸腔里气血微涌。
这是他突破剑师境后，第一次在同阶对手面前感受到“势均力敌”的压力，甚至……隐隐被压制的错觉。
看台上的观众早已忘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擂台。
星陨学院的拉拉队也收了声，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他们的首席，竟然被东城一院的沈知夏压着打？
林晓晓站在星陨的看台上，嘴巴张成了“o”形。
她亲眼看着沈知夏从初入赛场的生涩，到如今能与自己曾经仰望的楚惊尘分庭抗礼，甚至渐渐占据上风。
这短短数日的蜕变，简直像一场不可思议的梦。
局势确实在倾斜。
沈知夏的圆融剑意愈发纯熟，深蓝色的灵力如潮汐般涨落。
每一次流转都带着势之极的压迫，像一张无形的网，越收越紧。
楚惊尘只觉灵力运转越来越艰涩，仿佛陷入了深泥，每一次挥剑都比之前更费力。
“砰！”
两人再次碰撞后猛地分开，各自后退数步。
楚惊尘看着沈知夏剑尖凝聚的深蓝色光点，眉头紧锁，语气里带着一丝凝重的赞叹。
“若在与归尘客对决之前，今日我或许已败。”
他顿了顿，周身的金色灵力骤然暴涨，比之前凌厉了数倍，隐隐带着一种破而后立的锐势。
“但如今，重塑剑心的我，已不是从前的我了。”
话音未落，楚惊尘的身影突然化作一道残影。
长剑挽出漫天金芒，剑势比之前的“流星破月”更快、更密，带着一种近乎撕裂空间的速度，直扑沈知夏。
正是归尘客优化过的杀招“流星赶月”！
擂台下，休息区的方洛看到这招，嘴角几不可察地一扯，低声嗤笑。
“这楚惊尘，脸皮倒是够厚。”
旁边的方清凝挑眉：“怎么？”
“这招‘流星赶月’，明明是归尘客结合他自身剑路优化的，他倒好，学过来就当成自己的了。”
方洛撇撇嘴。
“他这重塑的剑心，怕不是‘厚脸皮剑心’？”
方清凝瞥了他一眼，没接话，目光重新投向擂台。
那里，沈知夏的深蓝色灵力已凝聚成一个不断旋转的圆，正迎着漫天金芒，缓缓升起。
方洛说的轻松，擂台上的沈知夏却已感受到刺骨的压力。
楚惊尘这招优化后的“流星赶月”，不仅剑招更快更密，连裹挟的流星剑意都淬了一层“破妄”的锐芒。
那是见过真正巅峰后，洗去浮躁的凝练，每一缕金芒都像能穿透虚妄的针。
沈知夏周身的圆环高速旋转，深蓝色的水系灵力层层叠叠，将绝大多数金芒挡在外面。
“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密集得像骤雨打在窗棂上。
可总有漏网的星光穿透圆环，带着凌厉的剑气擦过她的手臂、肩头，留下一道道细密的血痕，很快便染红了月白色的战袍。
楚惊尘看着那些穿透防御的金芒，暗自庆幸。
当初见识过归尘客轻描淡写击败云无极的场面后，他便彻底断了“超越”的念头，转而放下所有骄傲去追随、去学习。
那道横亘在天才与真正强者之间的鸿沟，让他明白唯有彻底打碎过去的自己，才能窥见更高的剑道。
此刻这优化后的剑招，便是他破而后立的证明。
但他仍无法彻底破开沈知夏的圆。
那旋转的深蓝之圆像活物般，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调整轨迹。
将他的杀招引向空处，韧性之强，远超他的预料。
僵持中，沈知夏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深蓝色的灵力也因持续防御而微微黯淡。
楚惊尘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剑招再提速，金芒几乎连成一片光幕，要将那圆盾彻底撕碎。
就在这时，沈知夏突然向后急退，旋转的圆盾骤然收敛！
“刚之极！”
她低喝一声，身影瞬间化作一道深蓝残影，不再防御。
转而以一种近乎蛮横的速度闪现至楚惊尘面前，长剑带着崩裂水流的刚猛剑意，直刺其心口！
这突如其来的变招让楚惊尘瞳孔骤缩。
前一刻还是包容万物的圆融，下一刻便成了锐不可当的锋芒。
两种截然不同的剑意竟在她手中切换得毫无滞涩！
“铛！铛！砰！”
金与蓝的剑尖在极近的距离内疯狂碰撞。
没有了花哨的轨迹，只剩下最直接的力量与速度的较量。
观众只看到两道身影在擂台上快速交错。
碰撞声密集得像鼓点，每一次接触都激起一圈气浪，将地面的碎石震得纷飞。
沈知夏肩头的伤口渗出血珠，顺着剑刃滴落在地，却丝毫没有减速，碧色眼眸里燃着决绝的光。
她在以伤换伤，以命搏命！
楚惊尘被这股悍然之势逼得连连后退，金色灵力虽仍占优，却渐渐被沈知夏那股“玉石俱焚”的气势打乱了节奏。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剑招里不仅有刚猛，还藏着圆融剑意的余韵。
每一次碰撞都在悄然卸去他的力道，却又以更刁钻的角度反击。
看台上的惊呼声此起彼伏，没人敢眨眼。
这已不是技巧的比拼，而是意志与韧性的较量，每一秒都可能分出胜负。
苏绾捂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林晓晓攥着应援牌的手沁出冷汗，心里早已忘了“偶像”与“黑马”的分别。
只剩下对这场对决的屏息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