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睡了一晚上才缓过来。
一起床就看到嘟着嘴生气的林月。
他当然知道林月为什么生气,毕竟一个月就这么几天。
但他也挺委屈的,昨儿他是喝多了,可也不是没努力。
他就算是躺着可也配合了不是?
至于大早起就给他甩个脸子吗?
“哎呦,这是谁招惹我家小媳妇了?这小嘴撅的都能拴头驴了!”
“哼!还能有谁?一个姓杨的呗,我这么努力想为人家生儿子,人家却天天东跑西颠,最可恶还喝的酩酊大醉,咋不住在山上呀?还回来干嘛?”林月搅和着锅里的玉米粥恨恨地说道。
“哎呀,这不我也挺努力的嘛!你看有些事不能着急,说不定已经成功了呢?”
“你倒是会说,要是不成功呢?后面再赶上谁知道能不能生出儿子来?你就这么想当绝户啊?”
杨志摸着鼻子不敢吭声,这事没办法讲理,尤其是跟气头上的女人,讲理完全就是找不自在。
他走过去抱住林月纤细的腰肢赔笑道,“今天,今天一定努力完成任务,不完成就不睡觉了!”
林月手肘捣在杨志肚子上娇嗔道,“想得美你!反正今天别管啥事,都不许再出去,一会儿她们都上学走......”
杨志嘶了一声,感觉从尾巴根往上不断地窜凉气,这女人太狠了,为了要孩子这是要把他杨老四榨成干呀!
可又不敢反对,只能含含糊糊应了一声,甚至还非常主动地提出要送几个孩子去上学,把林月气的狠狠瞪了他两眼。
啥时候见这个当爹的如此积极过?
还送孩子上学?分明是躲着她才对!
学校大门朝哪边开某个人知道吗?
最终杨志还是屈服了,头次觉得自个儿岁数大了,真不知道二十年后......
话说三十如啥,四十如啥,二十年后人家才刚四十岁,而他他都快奔六十了。
在家待了两天,机械厂都只是去转了一圈,然后就坐在楚河的水坝钓鱼。
发电机运行还是比较稳定的,发电量供应他厂子的用电没有太大问题。
砖窑依旧热火朝天的,光着膀子的汉子们为美好生活努力奋斗。
反倒是他无所事事,躲在这水坝上钓鱼玩,真是想找点事情去做。
用了大半天钓上来两条巴掌大的鱼,杨志终于在这坐不住了。
刚提溜着两条鱼进了村,就看到杨林赶着马车拉着二狗回家。
杨志赶紧走过去,“怎么回来了?咋不在医院多住一段时间?”
王金柱赶紧笑着解释道,“老四,你别埋怨老五,是俺们一定要回来的,医院那地方住的时间长了,好人也住出毛病来了!人家大夫说了,已经没多大事儿了,回来养着也是一样的!”
“栓哥,在家肯定没医院放心,你们肯定是舍不得钱!”杨志无奈地开口问杨林道,“强子那边咋样了?”
杨林讪讪开口道,“刚才已经把强子送回家了,大夫说强子就是失血过多,既然醒来就只剩下养了!”
杨志只能点点头,“行吧!那就在家养着吧!我刚才钓了两条小鱼,栓子哥你先拿回家炖汤,后面我让老五再送些补得东西过来!二狗,赶紧养好,又是一条好汉!”
“俺知道四叔!”二狗躺在车上对着杨林笑道。
帮着一起把二狗送回家,杨志让杨林收拾好去找他。
杨林过去之后,杨志让杨林给每家再送五百块钱过去。
这段时间杨林也挣了不少钱,到不了万元户也差不了多少。
虽说二狗和强子是跟他搭伙,两人也参与分钱,但毕竟受了伤,总要给人家些补偿,血不能白流不是?
前面他已经给了五百,杨林再拿五百也就差不多了,也算是给杨林挣个不错的名声。
一千块钱在这时候足够盖座房子,这个补偿也不低了,估计很多人还会羡慕这两家。
二狗和强子一点委屈都没有,反而特别感动杨志哥俩,要不是嘴笨说不定能来一句以后俺哥俩的命就给四叔、五叔了。
杨林跟二狗、强子从小玩到大,感情自然没得说,杨志就算不让他给钱也会给。
安顿好二狗,杨志把刘满囤的事情告诉了他,杨林刚听完就直接炸了锅。
“草塔马的,原来是刘满囤这个狗东西,我现在就去把他家房子点了!”
杨林一听说是刘满囤做的,当即就要往外冲,去找李巧枝一家的麻烦。
杨志赶紧拉住他,“老五,你能不能改改你的脾气?你点他家房子有用吗?他家有啥?一个半死不活的刘耕民、一个傻的抓屎吃刘满仓,还有个李巧枝,你去闹,刘耕民嘎巴死了你能落得了好?”
“那怎么办?”杨林气得在院里直转圈,“对,我找刘满囤,我踏马非弄死他不可!”
“行了你!我之前不告诉你就是担心你这样,你别管了,我已经找人收拾刘满囤了!”
“四哥这事你别插手了,到时候传出去擦不清!还是我弄他吧,我就不信还收拾不了他!”
“你就安生点儿吧!”杨志把杨林拉到凳子上叹了口气,“有些事我不能出面,你更不能出面,你还年轻,大好人生还没开始,不能掺和进这些事情里!事情我已经安排了,等消息就行了!”
杨林只好叹了口气点点头,“四哥,你说这刘满囤咋是个这东西呢?”
“我也不知道!或许本来就是个坏种吧?我记得有年,这小子好像才七八岁,就因为刘耕山骂了他两句,当晚刘耕山家里的柴火垛就着火了,差点没把一家人都烧死在屋里!或许那件事也是刘满囤做的,那时候他才多大点儿?”
“这......玛德!这小子当初我就应该弄死他!”
“净胡说八道!你以后不要张嘴就瞎说知道不?”
“我就是太生气了!都是街里街坊的乡亲,他怎么敢下这种手?”
“估计不是冲着二狗和强子,是冲着咱俩来的,只是二狗和强子先遭殃了!”
“草踏马的!刘耕民一肚子坏水,生个儿子踏马的比蝎子都毒,咋他们一家人就不死呢?”
“别说气话了!”杨志无语地看了眼杨林,“都多大人了?快结婚了要,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胡来!对了,这一折腾也十来天了,你赶紧去见见人家秀红,不然该生你的气了!”
“她敢!”杨林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站起身往外走,“四哥,我去跟她见个面,也好让她放心!”
“去吧!去吧!别总那么大男子主义,能多让你长块肉是怎么的?”杨志在背后笑着骂了一句。
接下来几天杨志依旧很悠闲,由于过了时间,林月倒也不纠缠他了。
晚上甚至把小九拉来挡在中间,弄得杨志也有些郁闷,还真是过河拆桥,难道平时就不需要加深夫妻友谊了吗?
时间来到5月23日,早早地两辆卡车就停在了门口,一批批做好的服装被装上车。
村里很多人都好奇,帮忙的同时还纷纷议论,“老四这摊子是铺的越来越大了,这么多衣裳能卖得出去吗?”
“咱咋知道?听说还是要走火车皮运到京城去卖,我的老天爷,我活这么大都不知道京城在哪个方向......”
“市里你都没去过,咋可能知道京城在哪?不过老四这衣裳也挺奇怪的,这种衣裳能有人穿?咋穿出去?”
“咋就不能穿出去?你忘了你那年追你家文生,甩着俩布袋就出来了,那家伙......哈哈哈,可壮观了!”
“滚你大爷的二印,桂花你管不管你家男人?满嘴放屁,要是稀罕抓着你媳妇的狠狠拱上记脑袋!”
站在人群外和杨志说话的李自强,听到这些社员的讨论,竟然脸都羞红了。
张桂花眼尖看到了,赶紧招呼李自强,“这小伙你看还会脸红呢?结婚没?”
“一看就没结婚,俺大队有个闺女叫红杏,长得可好看了,给你说说咋样?”
杨志看着被一群妇女臊得面红耳赤的李自强也是忍不住偷偷直笑。
心想果然是城里孩子,面对这些农村妇女压根就没招架之力。
杨志抬头看向李自强,发现李自强依旧红着脸,但眼睛却看向别处。
他顺着李自强的目光方向看过去,本来挂满的笑容当即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