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也带人顺着李大嫂手指的方向去找人。
巷子深处有被拖拽的痕迹，人却早已经不见了。
现场只留下一个被尘土掩盖了光华的佩饰。
韩聿怀和毕夏重新去做了房契变更手续。
时间还早，两人乘坐马车去了东阳书院附近的学田。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面对面坐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毕夏的脸上，她稍稍扭了下头，避免与韩聿怀对视。
之前有事要办，两个人的关注点都在事情能否成功上，现在已经尘埃落定，再挨的这么近，她竟然有些手足无措了。
这不像她，自己好歹谈过一次，还能让这个连跟女孩子说话都很少的人吓住了不成？
韩聿怀还在想该找个什么话题，打破现在的尴尬，毕夏便说话了。
“额，那个……”
“嗯？”
韩聿怀凝视着毕夏的双眸，口中发出一个单音节。
听在毕夏耳中，酥酥的。
真是要人命了，以前明明觉得他声音冷冷的，怎么现在随便发一个音，自己都觉得好听了？
“你想说什么？”
“额，你还没说到底怎么确定茶馆掌柜出面，宋掌柜会松口呢？”
“哦。”韩聿怀顿了顿，说道：“昨晚睡觉时，我跟大勇打听了一下你们跟宋掌柜之间的过节。”
“他说源自于大妮用激将法坑他高价买了一盏灯，自此他就记恨上了。”
“是有这么回事。”毕夏点头，“可就算如此，他也不至于这么容易就上钩吧？”
得有多傻，才能别人三言两语就让他贱卖了自己的房子，这又不是正处于经济下行周期。
更何况还是同一个招数反复上钩。
“招数不用太新，只要适合他就够了。”韩聿怀解释道：“之前霍老板他们的报价已经降低了宋掌柜的心里预期。”
“加上茶馆的生意确实不尽如人意，想要快速脱手变现，唯有降低价格。”
“这个理念我在书肆的时候就已经给他灌输过了，茶馆掌柜不过就是又在他脑子里加固了一下这种思想而已。”
我去！
这是给人反复洗脑啊！
毕夏啧啧摇头，“就你这脑袋瓜子，要是干个传销，能忽悠一堆老头老太太去领鸡蛋。”
“啊？”
韩聿怀怔愣一下，反应过来，呵呵笑了起来。
两人打开了话匣子，车厢里的氛围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马车悠悠，聊了一路，两人很快来到学田。
麦子已经长到了一米高，麦穗开始抽穗。
校长正在麦田里穿梭，跟管理学田的老汉讲解麦田管理事项。
“校长！”
毕夏挥了挥手，跟校长打招呼。
她穿着一袭锦衣，梳着繁复的发式，要不是对这个声音太熟悉，校长还真不敢认。
“你咋过来了？”
“来买了个商铺，准备开超市，时间还早就过来看看你。”
毕夏给韩聿怀和校长做了简短的介绍，两人都是百科上面的人物，无需介绍太多。
“校长，怎么在看麦子？这麦子产量不行，这一茬收割完，以后就都不种了。”
“这些麦子也不是全然没有优点，它不生虫，而且我已经拿回去检验过了，营养成分还是蛮高的。你若是嫌弃，不如卖给学校吧，我们看看能不能来个夸时空小麦的杂交。”
校长不确定跨时空的小麦有没有基因壁垒。
若是没有，与现代的小麦杂交后，或许能解决打药驱虫问题。
“校长要觉得有用，到时候直接给学校送去就行。”
值不了几个钱的东西，还要啥钱？
校长带他们去学子们种田的地方，这是学子们的一门必修课。
也是当初说好的，农忙时节，让学子们来帮忙。
“学生们正在种的是玉米，我想着你卖玉米应该会很有市场。”
“明年玉米套种在麦田里就行了，之前他们没有预留套种空间，今年就只能暂时先这样种了。”
毕夏想到香甜的水煮玉米，这个确实好卖。
不过话说回来，她家出品的东西应该都挺好卖的。
学生们两两搭配，一点也没阻止他们的疲惫。
毕夏见他们一个个顶着大黑眼圈，惊讶道：”你们半夜干啥去了，怎么一个个精神不振的样子？“
孔昭明幽怨的看一下毕夏，委屈道：”毕夏姐，也不知道谁给我们山长出的馊主意，天不亮就让我们起床跑操，晚上又让我们上晚自习到很晚。”
“我命好苦啊，现在天天睡不够。你看看我这眼睛，是不是都苍老了好多？”
孔昭明夸张的说道。
别说，黑眼圈妆除了大熊猫，谁也驾驭不了。
毕夏摸了摸鼻子，抢过孔昭明手里装种子的篮子，说道：“你和志贤去一边眯一会吧，我们帮你们干。”
“这…不好吧？”孔昭明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夫子没在这，赶紧将手中的篮子怼到毕夏手中，“姐，你太好了，我眯一会就过来。”
幸好他俩的位置紧挨着麦田，孔昭明一屁股坐在小麦下面，脑袋扎进双膝里就呼呼大睡起来。
“我来吧，你也去睡会。”
韩聿怀拿过张志贤手中的锄头，锄头落下，一个距离前一个坑60-65厘米左右，深三四厘米的坑就好了，然后是下一个......
每一个都一样，就跟丈量好了似的。
三月午后的阳光并不热烈，洒在韩聿怀的身上将整个人映衬的格外温柔，就连那棱角分明的轮廓都像镀上了一层柔光。
韩聿怀会干农活？还是刚才看张志贤挖坑，这么几眼就学会了？
就在她愣神的这会功夫，韩聿怀已经离她五米远。
毕夏的动作没有跟上来，韩聿怀微微抬头，问道：“怎么不种？不知道怎么种是吗？”
说完，提着锄头走过来，抓了一把玉米，边播种，边给她示范。
“一个坑里放2-3粒种子就行了，放上种子后，一定要及时埋土压一压，就像这样。”
韩聿怀语气温柔，充满耐心。
一边说着，抬脚将旁边的土往拨到坑里，然后轻轻踩了踩，确保种子与土壤紧密接触。
“会了吗？”
韩聿怀抬头与毕夏的视线对上，毕夏瞬间回过神来。
这个家伙是真会，不是看了张志贤挖的坑后，用他聪明的脑袋瓜子总结出来的。
毕夏惊艳道：“韩聿怀，你跟谁学的？怎么还会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