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筱筱在他怀里用力摇头。
“不怪哥。”
她的声音闷闷的:
“因为我知道,哥哥一定是被重要的事情牵绊住了脚步,才没有回来……”
她从来都没有怪过他,因为那个时候的任东流也只是一个孩子,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任筱筱低下头,将脸更深地埋进哥哥的肩窝,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些不愿回想的记忆。
那些黑暗的、痛苦的、几乎将她撕裂的过往,在此刻哥哥的怀抱里,都暂时被隔绝。
任东流感受着怀中妹妹轻微的颤抖,心如刀绞。
他错过了太多,但是好在往后,他都会一一补偿她。
叶雪看着他们终于兄妹相认,也为之动容。
真的很不容易。
哪怕岁月变迁,沧海桑田,哪怕命运戏弄,命运坎坷,他们依旧初心不负。
“凕夜,我也想我哥了。”叶雪在心底轻声呢喃。
她好像还没有见过亲哥叶尘。
关于叶尘的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那是个温文尔雅、与人为善的贵公子。
可惜叶家子弟大多镇守天渊战场,她想见一面都难。
等找到叶无心后,或许该去九区和五区走一趟,见见久违的家人。
顺道也将小舅舅的事情解决一下。
就在这时,一阵激烈的打斗波动将叶雪从思绪中惊醒。
任东流和任筱筱也迅速分开。
这里终究不是叙旧的地方。
在奎山下令屠杀第三区后,六道魔君便率领魔军四散追击镇魔军。
血鸦魔君恰好看到了空中那架圆形的飞行器,觉得对方嚣张至极,当即凝聚魔气,一掌拍向飞行器,想要将其击落。
飞行器虽然被击落,但血鸦却被从中冲出的三个少年缠住了。
真是大白天的创到了个鬼!
这三个少年,两男一女。
明明周身实力波动不高,却极其难缠。
他们配合默契,越战越勇,身上还都有防御类的附魔器。
其中两个竟是炼体者,简直像打不死的小强。
尤其是那个块头最大的少年,拳力惊人,肉身强度竟比身为魔族的自己还要强悍。
血鸦简直要怀疑人生。
他可是魔族啊!
对方只是个人类,为什么肉身能强到这种变态的程度???
还有那个黑衣女子,刀快得难以捕捉。
配合她能够瞬移异能,可谓是相辅相成,总是能够闪现到他意料之外的位置给他一刀
虽然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偏偏你还抓不住她。
简直气死个魔!
但三人中最让血鸦头疼的,还要数那个戴眼镜的男生。
谁能想到那张斯文的脸下,藏着一个玩毒的…灵魂……
那些带刺的藤蔓不仅坚韧无比,还蕴含着剧毒,血鸦根本不敢被抽中。
因为他感应到上面有威胁到生命的气息。
更恐怖的是,这眼镜男还能通过孢子寄生来控制低阶魔物。
那些被控制的魔物反过来围攻血鸦,让他憋屈得快要吐血。
这三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就在血鸦被这三个难缠的年轻人逼得快要发疯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原来这里还藏着一位魔君。”
叶雪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战场边缘。
血鸦心头剧震。
光是应付这三个难缠的小辈就已左支右绌,现在又来一个深不可测的家伙!
鬼枭他们呢?
同为六道魔君,为何一个都不见踪影?
“撤!”血鸦当机立断,魔气爆发震开缠斗的三人,身形急速后退。
必须立即撤退,先与魔子大人会合再说!
此刻的血鸦还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魔子奎山,早被眼前这个白衣少女斩于刀下。
“来都来了,何必急着走呢?”
任筱筱的红裙在风中绽开,她轻盈地落在血鸦的退路上,唇角勾起一派天真的笑容。
血鸦脸色剧变,“红衣血魔使,你,你竟敢背叛魔神!血魔大人那般重用你,待你如嫡传……”
“这话可不对。”任筱筱摇了摇头,“你们屠我满门,还指望我效忠?”
“奎山魔子说得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此刻血鸦心如死灰。
前有叶雪,后有任筱筱,血鸦陷入了绝境。
寒光闪过,他的头颅已被叶雪干脆利落地斩下。
武栎警惕地看向任筱筱,又望向叶雪,眼神充满不解。
他们对任筱筱的记忆还停留在封禁之地那场险些让他们全员阵亡的经历。
可以说,武栎被任筱筱杀过一次。
是真的物理意义上的死在了任筱筱的手里。
如果不是因为阿楠……
可能现在他也无法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
可是阿楠复活他也付出了难以估量的代价。直到现在都像是植物人一样躺在病床上子。
这一切,都是眼前的红衣少女造成的。
叶雪怎么会和魔族走到一起。
这个魔族为什么要帮他们。
“事情有些复杂。”叶雪简略解释。
郝强走了过来,“所以,她是筱筱妹子?”
他为任东流找到妹妹而高兴。
但武栎和叶玲却不这么认为。
“你们确定真是兄妹?”叶玲轻声问道,手里握着的唐刀并没有入鞘。
“当然!”
任东流揽过任筱筱,将两张脸凑到一起,“你看这鼻子、这眼睛、这嘴巴,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吧,至少是有六七分相似。
只是任筱筱看上去更加甜美,眼角弯弯如月牙,看上去就很古灵精怪。
而任东流一股子从内而外的市井痞气生生破坏了他脸上的美感。
“光凭长相?”武栎推了推眼镜,“世界上长相相似的人太多了。有人毫无血缘却长得一模一样。”
他冷静提议:“不如做个基因鉴定。”
“四眼耐克包,你什么意思?”
任东流即使再愚钝,现在也终于听出不对味。
他本想炫耀失而复得的妹妹,却被兜头泼了盆冷水。
“我是怕你被骗。”
“且不说她是不是真的任筱筱,十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亲情真能经受住这么多年的摧残而不变质吗?”
武栎觉得没可能。
这个世界上,太多人为了所谓的钱、权、利,杀夫杀妻杀子!
任东流他凭什么保证任筱筱出淤泥而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