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浅野佑郎抬手取下自己胸前的徽记,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慢慢把那个徽章交到了暖暖手上。
徽记触手一片冰凉,但紧接着,一股冷意蔓延到暖暖的全身,让暖暖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
那是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出的阴冷感,仿佛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让她暂时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气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固般的平静,那份平静像一层薄冰,隔绝了她与周围。
“暖暖!”一直默默趴在暖暖肩膀上的大喵猛然启动奇想力共鸣,熟悉的波动瞬间唤回暖暖的神志。
徽章被暖暖猛地甩了出去,落回浅野佑郎的怀中,连暖暖自己都没察觉到,此刻她的眼神有多么可怕,仿佛是择人而噬的野兽,被她看过去一眼都让人遍体生寒。
浅野佑郎把徽章重新戴回胸口处,略带担忧的目光落在暖暖身上,等待暖暖回过神来。
暖暖只是在回想,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感受过这种感觉,有些熟悉但记忆中又回想不起来。
大脑还有些混沌,索性先压在心底,继续净庭教会的事。
“这个徽章……是针对我的,还是每个人都会这样?”
浅野佑郎平静的回复道:“按理来说,每个人的感受应该是一样的,只不过我们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这种无尽的寒冷围绕在周围的感觉。
如果没有这股寒冷感,他们反而会没有安全感。
所以之前每一次她想要拿到这个徽章的时候,都会被人躲开,宁可不惜受伤逃跑,也不愿意让她看一眼。
有什么想法在暖暖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又很快被抛在脑后,等暖暖再去回想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我知道了……总之先说回教会的事吧,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如果要靠在我的名下做些危害他人的事我是不会允许的。”
这次开口的不是浅野佑郎,而是暖暖左手边的平井枫,也就是简历上写着是数学系硕士的那一位。
“暖暖大人,您无需过多担忧,您想要的是填平镭钵街后抚平这里的战争创伤,帮助无家可归的人们过上正常的生活,而这正是我们现在在做的事。”
女人十分干脆利落的拿起被暖暖放下的资料,从中抽出三张纸放在暖暖面前,显然早有准备。
“请看这里,我们为东街这边的人们提供了合适的住所以及食物,只需要他们通过劳动来换取,这是一份比黑手党和流民更加稳定的工作,没有人能够拒绝我们。”
“您接下来的计划,我斗胆进行了推测,您会一次性把镭钵街底的高度抬高一半以上,这种时候地形优势对于小帮派来说已经变得荡然无存。”
“我们会先一步驱赶异能力者,吸纳普通人,在这里建设新的住所,致力于把镭钵街打造成正常的街区。”
“而后在这里,我们准备设立一座高度约三米左右的雕像,请您批准以您的形象和名字用于雕刻……”
等等等等!什么雕像?
暖暖看着最底下的第三张纸,上面甚至都画好了草图,暖暖那天身着炽羽不渝能力套装时的模样,连背后的翅膀上的的火焰都画出来了。
连大喵都不再继续趴在肩膀上装挂件了,扒拉几下从暖暖身上下来,试图看清楚那张纸上画着什么。
“我们一致认为,您的伟大行径需要用来歌颂与传承,这座雕像设立在镭钵街中间,对您的声望增加十分有利……”
“等下,我们先不谈雕像的事,之前你们监视我还可以找借口,那么骚扰异能特务科的据点是怎么回事?”
暖暖把那张纸直接倒扣放在桌面上,看着平井枫大有要把她的英雄事迹刻在底座上让净庭教会每个人都背诵下来的架势,连忙转移起了话题。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暖暖低头一看,大喵鬼鬼祟祟的伸出爪去够那张纸。
平井枫的话语停滞了一瞬,随后非常自然的说:“因为最初他们只是妄想利用您的能力罢了,后来在他们选择帮助您后,我们自然没有再继续驱赶他们。”
顺手把纸张递给了大喵,大喵满意的打量着上面画的暖暖,给平井枫比出一个“赞”的爪势。
“我们后来把重心放在了夏目漱石身上,因为他竟然妄图坑骗您,让您与他绑定在了一起……只是这老东西着实躲藏的厉害,我们至今没有找到其具体的行踪……”
“坑骗?”暖暖看着平井枫,继续问了下去:“你们为什么会觉得夏目漱石是在骗我?”
这话一出,其他几个人都沸腾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把夏目漱石的老底全抖落了个干净。
“他一定是用所谓的三刻构想欺骗您留在横滨的,实际是这份构想 只是他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罢了。”
“没错,暖暖大人,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作为三刻构想中的其二,首领均为夏目漱石的弟子,而异能特务科本身关系就与他渊源颇深……”
“三刻构想的真实目的不过是他想要掌控横滨罢了,不信的话您大可以回忆一下他说过些什么,哪怕有一个字考虑过普通人的感受吗!”
最后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炸的暖暖猛然一惊。
横滨的安宁由三个势力共同守护,分为白天、黄昏和黑夜……可保护的是他们自己。
浅野佑郎的话为其他人的声讨画上了一个句号。
“”三刻构想实际上划分的,是异能力者之间的矛盾冲突,等级差距以及利益争夺。”
“没有内斗的产生,自然不会再发生战争,一致对外让横滨收获到片刻安宁。”
“普通人,在与异能力者的力量对比下,完完全全处于弱势状态。您在横滨的时间尚短,应该还不知道,日本曾经是进行过战争的。”
“他们强制征召异能力者投入战场,将其视为战略武器,而普通人只有在异能者的战场上沦为炮灰的下场。”
“我们只能躲在断壁残垣之下,啃食着他们盛宴的残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