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的山门在望,熟悉的云雾缭绕间,隐隐透出一股比往日更加凝重的气息。
沈渊的归来并未大张旗鼓,但当他穿过护宗大阵,落在主峰之上时,李长风与几位核心长老早已等候在那里,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期盼与一丝焦虑。
“沈大师!”李长风快步迎上,目光在沈渊身上一扫,感受到那股内敛却更加深不可测的气息,心中更是凛然。
这位年轻的丹师,每次外出归来,似乎都能带来新的震撼。
“老祖情况如何?”沈渊没有寒暄,直接问道。
“不容乐观。”李长风面色凝重地引路,“自大师传讯后,老祖体内的煞气波动愈发频繁,虽被老祖以修为强行压制,但侵蚀之力确实活跃了许多,老祖的神魂也受到些许影响。”
一行人迅速来到玄煜老祖闭关的洞府深处。
依旧是那间布满禁制的静室,玄煜上人盘坐于蒲团之上,脸色比上次相见时苍白了几分,周身缭绕的灰黑色煞气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寂灭之意。
见到沈渊,玄煜老祖睁开双眼,眼中虽有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欣慰与信任。
“小友,你回来了。”
“老祖勿忧,且让我一观。”沈渊上前,神识配合着洞察本源,仔细探查玄煜老祖体内的情况。
情况确实比预想的要麻烦一些。
那寂灭星煞似乎被某种外界因素引动,变得更加躁动不安,不仅侵蚀着肉身与元婴,更开始渗透影响神魂。
若非玄煜老祖化神修为深厚,恐怕早已压制不住。
“我需要即刻为老祖行针,辅以丹药,先稳定煞气,再图清除。”沈渊沉声道,随即报出一连串珍稀药材的名字。
玄天宗早已准备妥当,药材迅速送至。
沈渊屏退左右,只留李长风在一旁护法。
他取出那套得自未知机缘的玉针,指尖缭绕着精纯的混沌丹元与建木生机,神色专注地开始施为。
玉针如同拥有生命般,精准地刺入玄煜老祖周身大穴,每一针落下,都带着玄妙的韵律,或疏导,或封镇,或滋养。
同时,他催动建木残枝,更加磅礴精纯的生机之力涌入玄煜老祖体内,如同温暖的阳光驱散着阴霾,滋养着被煞气侵蚀的经脉与神魂。
数个时辰后,沈渊额角见汗,但玄煜老祖周身的煞气却明显平复了许多,脸上的苍白也褪去少许,气息变得匀称起来。
“好了,煞气已暂时稳定。接下来需连续服用我配制的清煞安魂丹七日,辅以静修,当可无虞。”
沈渊收起玉针,语气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清明。
他悄然将一部分清心静魂草的药力导引至自身,滋润着之前受损的神魂。
玄煜老祖长长舒了一口气,感受着体内久违的轻松感,看向沈渊的目光充满了感激。
“小友之恩,老夫铭感五内。日后但有所需,玄天宗上下,莫敢不从!”
“老祖言重了,分内之事。”沈渊淡淡应道,随即话锋一转,“不过,老祖此次煞气异动,似乎并非偶然,可是感知到了什么?”
玄煜老祖神色一肃,沉吟道:“小友敏锐。近段时间,老夫确实隐隐感觉到,极遥远之地,似乎有同源却更加磅礴的寂灭气息被引动,这才牵动了老夫体内的煞气。具体方位……难以确定,但大致在西北方向。”
西北方向?
沈渊心中一动,那里正是陨星峡谷乃至更深远星空的方向。
是那星骸的缘故?
还是寂灭星塔又有新的动作?
他按下心中疑虑,又与玄煜老祖交流了一番修行心得,尤其是关于金丹期冲击元婴的关隘,玄煜老祖自是知无不言,让沈渊获益匪浅。
疗伤事了,沈渊并未久留。
他收下了玄天宗准备的丰厚报酬,包括大量灵石、珍稀药材以及几件不错的护身法宝。
临行前,李长风单独寻到沈渊,低声道:“大师,关于您提及的九渊之事,已有初步进展。我们在几个散修聚集地和边境坊市,安插了几个机灵的耳目,目前主要收集流沙城残部动向以及南疆万巫城的风闻。这是近期汇总的一些零散消息,或许对大师有用。”
他将一枚玉简递给沈渊。
沈渊神识扫过,里面记录了一些关于万巫城近期修士聚集、各方势力动向,以及黑巫寨巫蛰长老的一些模糊信息,虽不详尽,却也是个开始。
“有劳李长老。”沈渊收起玉简,点了点头。
九渊的建立非一日之功,有此开端已是不错。
离开玄天宗,沈渊并未立刻全力赶往南疆,而是寻了一处荒僻山脉,开辟临时洞府,准备将状态调整至最佳。
他服下以清心静魂草为主药炼制的丹药,温养神魂,巩固修为。
同时,他也开始整理此次的收获,尤其是从玄煜老祖那里得来的修炼心得,以及对那枚记载着星图坐标玉简的进一步参悟。
数日后,沈渊走出洞府,眼中神光内蕴,气息圆融饱满。
经过玄天宗之行的调整与收获,他感觉自己的根基更加扎实,对前路也有了更清晰的规划。
他望向南疆的方向,目光沉静而坚定。
万巫城,天骄征召,我来了。
无论是黄泉老祖的阻挠,还是南疆本土的凶险,都不过是登天路上,亟待踏平的砾石而已。
他身形一动,化作一道迅疾的青色遁光,撕开云层,坚定不移地朝着那片神秘而危险的南疆大地,疾驰而去。
前方的路途注定波澜起伏,但他手中的剑,心中的道,已磨砺得更加锋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