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水护使已缓过劲来,他抹去嘴角血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意外,随即目光便锁定了扶着重伤上官孤云的赵碗儿。
狞笑道:“还有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正好,一并送你们上路!”
说罢,他身形一动,便要朝二人扑来。
赵碗儿虽修为不高,此刻却毫无惧色。她将上官孤云稍稍扶起,让他倚在石壁上,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她虽只是武王境初期修为,与水护使的武皇中期相比,简直天差地别,但她是雪山掌门之女,骨子里流淌着不屈的血液!
“休伤上官大哥!”
赵碗儿一声清叱,竟不闪不避,反而主动迎了上去。她手里的剑同样挥出,虽然身形尚显稚嫩,但一招一式却也有模有样,正是她父亲亲传的雪山剑法!
“哦?武王境初期?”水护使见状,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狂笑起来,“米粒之珠,也敢与日月争辉!不知死活的小丫头,老夫便陪你玩玩!”
他虽嘴上说得轻松,但刚才与上官孤云一战也耗损不小,又见赵碗儿剑法虽稚嫩却根基扎实,倒也不敢完全轻敌,当下便挥掌迎上。
赵碗儿咬紧牙关,将雪山剑法的精要尽量施展出来。
她的剑法虽不及父亲赵祈北那般炉火纯青,威力也远有不及,但雪山剑法本就以精妙凌厉着称,此刻在她手中,倒也有几分雪山寒梅,傲骨迎风之意。剑势展开,寒气隐隐,竟也一时之间抵挡住了水护使的攻势。
只是,修为的巨大差距摆在眼前。水护使的掌法愈发凌厉,每一次碰撞,赵碗儿都感觉手臂发麻,气血翻涌。
她咬紧牙关,凭借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苦苦支撑,剑光闪烁,与水护使大打出手,竟是丝毫不落下风,让水护使也不禁暗暗心惊这小丫头的顽强。
“铛铛铛!”兵刃交击之声不绝于耳,她知道,自己多撑一刻,上官孤云就多一分喘息和安全的可能!
倚在石壁上的上官孤云看得目眦欲裂,他想挣扎起身,却只引得胸口一阵剧痛,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碗儿!回来!你不是他对手!”他嘶声大喊,声音因急切而沙哑。
赵碗儿怎会不知自己与对方的差距?但她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拦住水护使,为上官大哥争取时间!她银牙紧咬,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雪山剑法在她手中越发迅疾,剑影重重,试图以快打慢,封锁水护使的攻势。
“哼,不自量力!”水护使眼中杀机毕露,他本想戏要一番,却被这小丫头纠缠得有些不耐。“既然你急着送死,老夫便成全你!”
话音未落,水护使的身法陡然加快,蓝色长袍化作一道残影,掌风变得更加阴狠诡谲。
赵碗儿只觉眼前一花、对方的身影便已飘忽不定,她的剑尖屡屡落空,而冰冷的掌风却已近在咫尺。
“小心!”上官孤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嗤啦!”一声裂帛之响。
赵碗儿只觉肩头一凉,随即一阵剧痛传来,衣衫已被掌风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雪白的肌肤上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她闷哼一声,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碗儿!”上官孤云目眦欲裂,心中悔恨交加,若非自己受伤,何至于让一个少女以身犯险!
水护使一击得手,毫不停留,乘胜追击,阴柔的掌力再次拍向赵碗儿的后心。这一掌若是打实,赵碗儿必死无疑!
赵碗儿此刻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眼看避无可避,她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却依旧咬紧牙关,不肯闭目待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陡生!
“水护使休得猖狂!”
一声怒喝如同平地惊雷,从石室的另一端传来!
紧接着,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分隔上官孤云与赵碗儿这边的那道厚重石壁、竟被一股沛然巨力从中震开,碎石纷飞!
一道身影如离弦之箭般穿石而过,带着凛冽的风雪之气,直扑水护使!
来者正是赵祈北!原来他被分隔后,心急如焚,全力攻击石壁机关,终于在关键时刻破壁而来!
“爹!”赵碗儿又惊又喜,几乎要哭出来。
水护使见状,脸色剧变,他没想到赵祈北竟能如此之快破阵而出!
此刻他掌力已出,再想收回已然不及,若是硬接赵祈北含怒一击,他必然讨不到好!
电光石火之间,水护使猛地变招,强行收回大半掌力,身形急速后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赵祈北这石破天惊的一剑!
“轰!”赵祈北的长剑未能击中水护使,却狠狠劈在了地面之上,坚硬的岩石瞬间被劈开一道深深的剑痕,碎石飞溅!
“赵祈北!”水护使惊怒交加,看着安然无恙被赵祈北护在身后的赵碗儿,又看了看那怒目而视、杀气腾腾的赵祈北,知道今日再难讨好。尤其是赵祈北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哼,赵祈北、算你狠!”水护使眼神闪烁,知道今日讨不到便宜,再斗下去恐有性命之忧,当机立断,萌生退意。“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烟雾弹,狠狠掷在地上!
“嘭!”
浓烟瞬间弥漫开来,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休想走!”赵祈北怒喝一声,护着赵碗儿,想要追击,却被浓烟阻碍了视线。只能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迅速远去,显然是水护使趁机逃遁了。
“爹!”赵碗儿再也支撑不住,扑进赵祈北怀里,眼泪夺眶而出,既是后怕,也是委屈。
赵祈北看着女儿肩头的伤口,心疼不已,连忙点了她几处穴道止血,随即怒视着水护使逃遁的方向,眼中杀意翻腾,却也知道此刻追之不及。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转向一旁重伤的上官孤云,沉声道:“上官小兄弟,你怎么样?”
上官孤云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赵祈北按住。“不必多礼,你伤势不轻,先运功调息!”
石室另一端,雪山七剑与赵天的喊杀声也渐渐平息,显然血煞教徒在失去水护使的指挥后,已被他们击溃。
浓烟渐渐散去,石室中一片狼藉。
赵天与雪山七剑也已解决了残余的血煞教徒,匆匆赶到。见到赵碗儿肩头带伤,上官孤云脸色惨白地靠在石壁上,皆是一惊。
“爹,碗儿,上官兄!”赵天急忙上前。
“掌门!”雪山七剑齐齐行礼,看到赵祈北安然无恙,稍稍松了口气。
“天儿,你们可有损伤?”赵祈北沉声问道,目光扫过雪山七剑,见他们虽有些狼狈,但并无大碍,稍稍放心。
“我们没事,只是这些教徒颇为凶悍。”赵天答道,随即看向赵碗儿的伤口,“碗儿,你怎么样?”
赵碗儿摇摇头,强忍着疼痛:“我没事,一点小伤。”她更担心的是上官孤云,“爹,快看看上官大哥!”
虽然之前上官孤云捉弄过她,但她心里早就对这个武功高强的上官大哥心有爱慕,自然担心上官孤云。
赵祈北点点头,走到上官孤云身边,伸手搭在他的脉搏上,片刻后眉头微皱:“气血翻涌,内腑略有震荡,所幸未有性命之忧。上官小兄弟,你且好生调息,我去去就回!”
上官孤云挣扎道:“掌门,不可·…水护使狡诈,恐有埋伏!”
赵祈北眼神一厉,望向水护使逃遁的方向,冷声道:“此獠伤我女儿,又伤上官小兄弟,若不将其毙于此地,我赵祈北颜面何存!七剑,你们留下保护上官小兄弟和碗儿,待我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