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八点半，路口的豆浆店已经飘出甜香。
王奕穿着红黑相间的球服，短裤衬得腿又直又长，手里拎着个运动包，老远就看见蒋晴穿着亮粉色球鞋冲她挥手。
“就等你俩了！”蒋晴拍着旁边的空位，“周诗雨呢？”
话音刚落，周诗雨就从街角拐过来，浅蓝运动服配白色短裤，发尾束成利落的马尾，手里还提着个帆布包。
“来了，”她笑着把包往桌上一放，“给某只小狗带了英语笔记本。”
王奕耳尖一热，把冰豆浆推过去：“先喝你的。”
指尖碰到周诗雨的手背，两人像触电似的缩回手，又在抬头时撞进对方眼里，慌忙移开视线。
吴娜咬着油条含糊道：“快走快走，去晚了场地要被占啦！”
四人往球场走，蒋晴在前面蹦蹦跳跳，吴娜跟在后面念叨着战术，王奕和周诗雨落在最后……影子被晨光拉得老长，偶尔胳膊碰到一起，又飞快分开……
室内球场的塑胶地板泛着新铺的光泽，王奕拍着篮球热身，红黑球服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蒋晴已经摆开架势，拍着她的粉色球鞋……“开始了……周诗雨，王奕，等会儿被我俩打趴下可别哭啊！”
周诗雨刚把帆布包放在场边，闻言下意识往王奕身后缩了缩。
王奕运球的手一顿，侧头看她：“怕什么？跟着我跑就行。”
……篮球忽然朝周诗雨飞去，她惊呼一声伸手去接，却被球砸在怀里……
正慌神时，王奕已经几步跨到她面前，指尖勾过她怀里的球，带起一阵风。
“看好了……”
王奕屈膝、起跳，篮球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空心入网……
落地时她没站稳，踉跄着往周诗雨那边倒，对方伸手想扶，却被她反手抓住手腕……
“跑位啊，姐姐……反应这么慢？”
周诗雨被拽得踉跄几步……“王奕慢点……”
王奕喘着气把她往自己身侧拉，掌心贴着她的后腰……
“我传球你就投，不用管准不准。”
周诗雨点点头……吴娜带球过来，王奕去抢……“这里！”蒋晴挥手……
球飞出一道弧线，王奕直接转身去追……球歪了，向周诗雨飞去……
周诗雨吓得闭眼缩肩，预想中的撞击却没落下……
王奕已经冲过来接住球……
“你没事吧？”
王奕猛地回头，手先一步摸到周诗雨的胳膊，指尖带着点汗湿的黏意……
“都说了跟着我跑，别发呆……”
周诗雨摇摇头，看见吴娜正懊恼地拍脑袋……
“对不住啊诗雨！手滑了！”
“没事没事。”
她刚要摆手，王奕已经转身冲吴娜挑眉……
“下次瞄准点，砸着人算谁的？”
说着突然把球往周诗雨怀里一塞，“拿着，这次该你投了。”
周诗雨抱着球愣在原地，蒋晴在对面喊：“放马过来啊！让你投都不敢？”
王奕忽然弯腰，凑近她耳边……
“别怕，我给你挡着。”
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廓，周诗雨只觉得手心发烫，抱着球往前跑了两步，闭着眼就把球扔了出去。
球没进，撞在篮板上弹回来，正好砸在王奕肩上。
她“嘶”了一声，却笑着冲周诗雨扬下巴：“比刚才强，至少沾着筐了。”
吴娜手一滑没抓紧球，球还是飞出去了……
周诗雨跑过去捡球，蹲下身时看见王奕的脚踝处红了一片——
刚才抢球时崴了下……她伸手想去碰，王奕却往后缩了缩……
“没事……”
“还说没事，都红了……”
周诗雨皱着眉从帆布包里翻出云南白药，“我帮你喷点。”
王奕没再躲，看着她蹲在自己脚边，马尾垂下来扫过手背，痒痒的。
周诗雨喷药时动作很轻，指尖偶尔碰到她的皮肤，像羽毛在挠。
“好点没？”她抬头问，眼里带着点担忧。
“嗯……”
王奕含糊应着，忽然觉得脚踝的疼好像轻了……
心里却有点慌，“该你发球了，周诗雨……姐姐……”
周诗雨“唉?”了一声，刚站起来，王奕突然伸手替她拂掉发梢沾着的灰尘……“头发乱了。”
蒋晴吃了口零食……“喂！王奕……干嘛呢？……还打不打了？”
“急什么？让你们三球……”说着牵起周诗雨的手……
“这次我带你跑，保证进球。”
周诗雨被她拉着跑，风从耳边掠过，耳朵一颤，红了……
“跟上我的步子！……姐姐……可以吗?”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周诗雨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着耳膜，像篮球砸在地板上的闷响，一下下跟着王奕的脚步打节拍。
“站这儿……”
王奕突然停步，指尖下意识在她手腕上捏了捏……转身时胳膊肘不经意蹭过她的腰，周诗雨像被烫到似的往旁边躲……
“别动，就站这儿接我球”
篮球在她掌心转得飞快，蒋晴招架不住……阳光顺着她扬起的手臂滑下来，在周诗雨脚边投下小小的光斑。
周诗雨盯着那光斑发愣……
“周诗雨……别走神，看球……”
篮球就朝她飞过来，带着点旋转。
周诗雨下意识抬手，居然稳稳接住了……投出……进了！
“不错啊，小猫爪子挺稳。”
她刚想转身，王奕已经绕到她面前，微微弓着背喘气，额前的碎发沾在汗湿的皮肤上，鼻尖亮晶晶的……
“发什么呆！”……蒋晴的喊声打破沉默，球“咚”地砸在王奕脚边……
她弯腰捡球时，余光瞥见周诗雨正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耳朵尖也红得厉害，像熟透的樱桃。
王奕突然觉得喉咙发紧，抓起球往篮筐扔去，没进……
蒋晴叉着腰喊暂停……“歇会儿歇会儿，渴死了！”
……吴娜跑去买水，回来时手里举着一袋冰镇汽水“王奕你的！”
王奕接过来，拧开瓶盖先递到周诗雨嘴边……
“喝点……”
周诗雨下意识张嘴，瓶口碰到唇角时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接过去，指尖碰到王奕刚才握过的地方，烫得像揣了颗小太阳。
王奕自己拧另一瓶时，才发现手在抖。
她低头猛灌了两口，冰得舌尖发麻，却压不住心里的慌——周诗雨喝水的样子，可爱的她想伸手碰一下……
“看什么呢？”
周诗雨忽然抬头，撞进她眼里……
王奕慌忙移开视线，假装看篮板……
“没什么，看筐歪没歪。”
周诗雨笑起来，眼角弯成月牙：“你昨天不是说没歪吗？”
“说不定刚才被你砸歪了。”
王奕嘴硬，却忍不住往她那边瞥，看见她嘴角边的水渍……
手又不听使唤了……
王奕伸手过去，用指腹轻轻蹭掉……周诗雨眨了眨眼，没躲……
远处蒋晴正跟吴娜抢零食吃……
王奕盯着周诗雨泛红的脸颊，心里像被猫爪挠了一下，痒痒的，想碰一下，又怕吓着她。
“还打吗？”
周诗雨先开了口，声音软乎乎的……
“不打了，回家……”
补英语三个字没说出口！或许根本不想说……
“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