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是好些日子。
这些日子里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厉栀唯一收拾出去见人的,那便是太子的葬礼。
自从薛听澜出征,薛除浊走后,就再也没有人喂太子解药。
他死了,举国哀伤。
同一日戏剧性的是,薛听澜也带兵征战胜利归来。
夺储之争一触即发。
本以为薛听澜会无暇顾及自己,但她没想到太子丧礼后的第二日,薛听澜就来找了她。
他把她约在宫外的密林,厉栀倒也没有推拒,自己独自从府内出去赴约。
来到了相约的地方,此处并没有人。
在她想要转身时,后腰抵上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厉栀垂眸,也没动弹。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这声音阴暗冰冷,厉栀恍惚间还以为是薛除浊在自己身后。
身后的刀刃在颤抖,薛听澜疲倦的看着厉栀的后脖颈,最终还是将刀刃丢弃。
“得知薛除浊死讯时,我刚打完第一场胜仗。”薛听澜离厉栀远了些,后背靠着大树,指尖抓破树皮,
“我想跟他分享惊喜,却先一步得来宫中探子的死讯。”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薛听澜的声音染上哭腔,厉栀回头看,见到这目前最受皇帝喜爱的皇子,竟然落了泪。
厉栀看着地上的那把刀,将之捡起,递给他:“的确是我害死了他,不如你杀了我。”
薛听澜愤愤的将刀刃甩去:“我凭什么要奖励你!”
厉栀:“......?”
薛听澜说:“别以为我不知道,薛除浊是为了救你才掉下山崖的,你现在在这里洋洋得意什么?”
厉栀知道自己被误会了。薛听澜以为她是在挑衅他。
不过厉栀也不解释,她静静地听着薛听澜继续道:“说到底,还是我害死了他。”
“如果我没有给他那个手镯,他就找不到你,也就不会死。”
厉栀上一次见的那个男人哭的后悔又悲切,还是许尽欢。
如今看来,薛听澜当真对薛除浊情根深种。
当然,是友情的情。
这样的情谊不少见,厉栀又难免心中动摇,想知道一些,她曾经不屑一顾,从未得知的事情。
“你和薛除浊怎么认识的?”
薛听澜警惕的看过去。
厉栀说:“他死的时候向我交代,要尽可能的帮助你登上皇位。”
薛听澜听后瞳孔放大:“当真?他死前居然还在担忧我?”
当然是骗你的。
厉栀面不改色点头:“嗯。”
薛听澜不动声色的擦去脸上的泪水,道:“还以为他有了媳妇忘了兄弟,没想到他最在意的还是我...”
似乎是想到什么,他觉得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就咳嗽了声,转移话题:“我和薛除浊经历过生死之交,相识的也比你早,可不是你能比过的。”
“至于如何认识他的,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当时他最重要的女人还没有死,我...”
薛听澜试探的看了眼厉栀,厉栀却不接招:“少卖关子,我知道那人是薛除浊的乳娘。”
薛听澜撇了撇嘴,靠着树干坐在了地上。
“总之,那些年薛除浊和我一样,过的非常辛苦。”
“不,比我还辛苦。”
“当时我是去看热闹的,听说有个质子进宫,那宫里人受欺负的对象就又多了一个,当时只是觉得有人能和我分担痛苦实在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