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灰暗的光线里,薛除浊的眼神再未出现笑意,阴暗的让人无法窥视。
......?
她刚刚说错什么了吗?薛除浊为何感觉像受了特别大的打击一样?
厉栀思考了一秒就放弃了,毕竟男人心海底针,有时候她真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她索性以薛除浊的腿为枕,可后脑刚触碰上他的双腿,薛除浊就像是被电击了一样迅速将她扶起来,一眨眼的时间,就在地上站好。
厉栀又被吓了一跳,她懵懂的问:“你咋啦?”
薛除浊刻意地侧过身,在屋内寻找着自己的衣裳,含糊不清的说:“今日出了门,身上脏。”
“我先去沐浴了。”
“诶....”
厉栀喊都喊不住,不一会儿屋内就只剩下了晃动的门。
她无奈的抿抿唇,薛除浊走了就好像把厉栀唯一的注意力也带走了。属于薛除浊的气息散去,她独自一人时又被焦虑所包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用睡眠麻痹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
薛除浊回来的时候,厉栀在床上倒立。
“?”
厉栀看着翻转过来的薛除浊,诶嘿一声,“你回来了!”
薛除浊一手擦拭着自己的发丝,一手拂在衣襟上,神情已经恢复的和平日里毫无区别。
他坐在她身边,掌心泡过水,有些温度。
指尖蹭蹭厉栀的脸:“你在做什么?”
厉栀闭着眼睛吐了一口气,后背紧贴着墙壁:“我在让知识全部涌进自己的脑子里。”
薛除浊皱眉:“你的脸很红,涌进你脑子的,只有血。”
......
厉栀默默的翻下来,熟练地翻滚躺在了薛除浊的腿上,这一回他没有拒她于千里之外,只是将尚在滴水的发丝扬在身后。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想引导薛除浊说些什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薛除浊轻触她的眉眼,如她所愿:“最近在烦些什么?”
厉栀无聊的将薛除浊的头发抓在手中把玩:“还是上次的事。”
“上次我不是和你说,厉初昕即将要拉一坨大的吗?她呀,打算在迎春宴前一日,与薛景祁,行...”
话到嘴边,厉栀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便随意胡扯道:“夫妻之实,对,行夫妻之实。”
薛除浊嗯了一声,眼眸上下浮动了一番,拿过被子将她身子盖好。
厉栀接着说:“我想将薛景祁未来的储君之路毁掉,就得把他身后的势力铲除。现在我快要嫁给你,他万万没理由来拉拢厉家,那么下一个目标,定是吴家。”
上次薛景祁冠礼,吴怜仪的表现明显就是对薛景祁还是有些不死心,她们生来就是成为这个话本子里的恶毒女配,男主们登上皇位的踏脚板,所以厉栀不敢保证在吴怜仪没有觉醒重生过的情况下,会不会像上一世一样,爱薛景祁爱的死去活来。
想到这,厉栀觉得心中那件事更有必要了。
“我想的是,要让吴怜仪亲眼看见厉初昕与薛景祁的好事,她虽心仪薛景祁,但目前人还算清醒,身为世家嫡女的她,内心的自尊是不允许她对任何一个行过夫妻之实的人下手的。”
厉栀尤其记得吴怜仪曾经说过的话:“我吴怜仪可不做插足旁人感情的人。”
厉初昕狡猾至极,从她和系统的对话中厉栀得知,她经常用薛景祁的口吻给吴怜仪暗通款曲,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
她一直在暗中维护着薛景祁与吴怜仪的关系。
吴怜仪年纪太小,太容易被欺骗,厉栀与她关系也算不上好,若亲自告诉她厉初昕与薛景祁才是一对,她肯定是不会信的,甚至还可能物极必反,让吴怜仪对自己产生敌意。
所以,只能让她亲眼见到那两人在床榻上翻滚的模样。
薛除浊眉头蹙的更深:“所以,这些日子你烦的就是这个?”
厉栀拉了拉他的头发,理直气壮的说:“怎么了?这本来就很难好不好?”
薛除浊不语,只是叹气道:“你什么时候要?”
厉栀脑袋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你说,我什么时候要见吴怜仪?”
他点头。
厉栀心不在焉的说:“迎春宴前一日吧。”
薛除浊狡黠一笑:“好。”
?
此时的厉栀,完全不知道薛除浊这时的笑容代表了什么意思。
直到迎春宴前一日,厉栀就被薛除浊捧着自己的手抚摸他脸颊给弄醒了。
他身穿全黑的衣裳,兜帽和披风也全盖在身上,怎么也不像是刚起床的模样。
当看见薛除浊伤痕累累的将一大坨用麻袋装的东西丢在自己眼前,眼神清澈,一副求夸奖的模样时,她看到了那麻袋开口处,有一抹红色的裙摆,应该是个女人。
厉栀本来睡眼惺忪,直接被眼前的一幕给吓醒了。
她突然想起了当时薛除浊的笑容。
厉栀两眼一黑,捂着脑袋,不敢去触碰那麻袋,也不敢看那麻袋下的人是谁,屏着呼吸道:“你别告诉我,你把吴怜仪绑来了。”
本以为能看见她满意的神色,期待她夸奖摸头的薛除浊愣了一会儿。
他看出厉栀好像在崩溃边缘,默默的将自己故意露出来的裙摆塞回了麻袋。
“...可以不是。”
“薛除浊!你敢不敢再神经一点!!!!!!!!!!”
锦宁宫内传出厉栀惨绝人寰的嘶吼。
片刻后,薛除浊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看着在屋内踱步的厉栀,试探的问:“你还在生气吗?”
厉栀已经不想理薛除浊了,她脑中飞快运转,想着怎么面对这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被绑住双手双脚的吴怜仪。
望着她安详闭着双眼的面容,厉栀憋着气问:“你怎么把她绑过来的?”
薛除浊知道厉栀还在气头上,有些逃避的说:“她见到我想尖叫,然后被我下的蛊虫给咬晕了。”
“然后就过来了。”
厉栀掐着他的下巴,他脸上有些肿青,脖子上也是:“这些伤呢?不解释一下?”
薛除浊语气有些倔强:“是他那几个哥哥,发了疯一样追着我跑。”
“你拐走他们妹妹他们不追你难道还要送你出国公府啊!省省吧你!”
早知道薛除浊会这种办法把吴怜仪带来自己身边,厉栀打死也不和他说自己的计划。
现在好了,绑了吴怜仪容易,这该怎么给人送回去啊!
国公府此刻肯定人心惶惶,加强了戒备,派了人手四处寻找。
悄悄送回去是不成了,现下只能将吴怜仪丢在路边。
厉栀牵起麻袋,无语的说:“来,把人装回去,你等会好好地把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听到没!”
薛除浊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什么也不说,埋头苦干,将吴怜仪的双腿扶起来。
看着丝毫不挣扎的吴怜仪,厉栀突然想起一件事:“你那个蛊虫没问题吧?她怎么晕这么久?”
薛除浊摇头:“蛊虫只会让她短暂的陷入沉睡,我知道你想见到她和她谈话,便没有让蛊虫注入多少毒素。”
厉栀手中的麻袋掉在地上:“所以你的意思是,毒效很快就要过了?”
薛除浊点头,向吴怜仪看去:“按理说应该....”
是字还未开口,薛除浊就一动不动的停下了动作,厉栀正想催促,可目光随着他一同看向吴怜仪时,自己也呼吸一滞,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吴怜仪睁大了眼睛,挪着屁股往后坐了一分:“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