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祁脚步顿住一秒,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他语气中有些不信:“当真?”
厉栀嗤笑:“骗你干嘛?你不会还以为我喜欢你吧?”
薛景祁喉头滚动,无力的反驳:“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嘴上虽然那么说,但肩膀却肉眼可见的没有先前那么紧张,这是放松警惕的一种预示。
现下薛景祁已经被厉初昕攻略的差不多了,并且还对厉栀产生了排斥,她若要接近他,挑拨他们二人的关系,就不能再用以前那种身份去对待他。
所以现在,厉栀只需要做一个已经对他没有任何意思,有心上人,让薛景祁不再警惕的人就好了。
“那初昕知道吗?”薛景祁迫不及待的问着,他急于给厉初昕安全感。
厉栀摇头:“还没来得及和她说,不过我觉得你告诉她会好一些。”
“你们两情相悦,我知道阿姐因为顾忌我,所以才迟迟没有与你在一起。若你将此消息亲口告知于她,她应该会相信一些,才会放下芥蒂。”
薛景祁终于晒出真诚的笑:“你的心思从小到大都很细腻,谢谢你,先告诉了我。”
“没关系。”
不知道走了多久,厉栀才终于看见厉初昕和薛除浊的身影。此刻那边的那场戏,已经上演到了高潮。
她惊讶的指着他们所在的大树下喊:“那是姐姐和薛除浊?他们在做什么?”
薛景祁闻声看过去,恰巧瞧见薛除浊正在给厉初昕的发髻上,簪上一个簪子。厉初昕露出的表情并没有不情愿,反而可以说的上是非常的害羞。
薛景祁当即的呼吸就停止了片刻,那刺眼的场面犹如针扎一样刺进他的双眼。他晃了晃脑袋,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
可再次看过去时,他又亲眼所见厉初昕踮起脚尖在薛除浊耳边说话,她的表情,她的一举一动,和以往在他面前对撒娇时一模一样。
在薛景祁愣住时,一张脸挡住了他的视线。
厉栀神色尴尬,着急的替厉初昕解释:“应该是阿姐的簪子掉了薛除浊正在帮她簪上去吧?毕竟阿姐帮助薛除浊挺多,他心存感激帮这点小忙也是正常的。”
这个理由对于那个画面来说刚刚好,薛景祁听后神色稍缓了些,他再次感激的说:“嗯,这没什么,我相信她。”
再次看向厉初昕时,她已经与薛除浊分开,二人背对背远走。
“诶这个薛除浊!”厉栀撸起袖子,给了薛景祁一个独自消化的空间,“我去找他算账了,记得找阿姐说那件事哦,希望你们早日修成正果!”
厉栀的笑容甜美,一点心眼子也没有,像是在真心为薛景祁祝福。
只是,他此刻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堪堪维持着体面的表情朝她挥手告别。
其实,薛景祁并不是钻牛角尖之人,不过是簪个钗,凑近些说个话而已,他也认为伴侣与旁人如何接触是她的自由。
可是,已经太多次了。
初昕不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对于很多男人,她不会多看两眼,甚至还能看的出来她从骨子里透出对男人这个群体的审视与鄙夷。
初昕讨厌所有男人,只对他亲近。
薛景祁理所当然的认为她的亲近只给了他,只是现在看来,好像是他想错了。
前有许尽欢,后又有薛除浊。
薛景祁爱一个人,会细微到她每日的穿着,与每一个微表情。所以当厉初昕面对这两个人展现出与旁人不同的情绪时,他也第一时间捕捉到了。
厉初昕伸了个懒腰,觉得胜券在握,准备回马场找薛景祁时,转弯之际突然撞上一个人的胸膛。
身躯被惯性弹开,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腰已经被禁锢住。
抬眼,眼前正是她想找的人——薛景祁。
厉初昕扬了扬眉,惊讶的问:“你就练好啦?”
薛景祁的目光从她的发簪上扫过,隐隐约约的瞧见,那发簪与先前的有些不同。
他先嗯了一声回答了她的话,随后才问道:“你去哪里了?”
薛景祁出现在她刚刚和薛除浊分离不远的地方,想必已经看见了他们二人在一起,所以厉初昕也没有必要撒谎,坦然道:“方才在厉栀手中救下了薛除浊。”
“他为人老实沉默寡言,我妹妹又刁蛮任性,她的脾气你也知道,如果没有人帮忙的话,她是不会这么快放过薛除浊的。”
“而且薛除浊对我有恩,若不是他,我手上可就要留疤痕了,所以于情于理,我都要带他逃出厉栀的魔爪。”
薛景祁的眼底依旧没有什么温度,愠色渐浓。
四下无人,厉初昕这才放心的勾上他的脖颈,怀抱住他轻声哄:“吃醋啦?”
她的笑容与薛景祁脸上的黯然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对比,厉初昕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没想到你吃醋起来还是蛮可爱的。诶...”
身前的人突然用力,厉初昕整个人被按着贴在他身上。突如其来的黑暗令厉初昕有些不适应,她此刻才感受到了薛景祁的不对劲。
她曾经说过在定下婚事前,不要在外面做这些亲密的事,以往的薛景祁就算是想牵手都得问问厉初昕的意见,如今这一回居然如此霸道,当真有点不像他了。
厉初昕从小都吃杂食长大,身子比同龄人长得慢些,在薛景祁面前,轻而易举的被他身躯整个笼罩,让人倍觉压抑。
后脑盖住一只手,轻柔的抚摸着发丝,耳边的语气似恳求,又似威胁。
“我爱你,不要骗我好不好?”
那语气苦涩,却让人觉得有些恐怖。好似不答应他,顷刻间就会被他吞之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