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的厉栀有点激动,害得鲜血又从掌心里蔓延出来。
厉栀想知道薛除浊真正的想法,于是决定打破天窗说亮话:“你的意思是要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
薛除浊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玉瓶,是他之前解释从太医院拿来的。
他慢条斯理的将玉瓶里面的粉一点点细致的洒在厉栀掌心,轻声问她:“这样不好吗?”
“你待在这里,想做什么,我便会去给你做什么。”
“想要什么,我会为你寻来。”
“想杀厉初昕,我就会带着她的尸体来见你。”
厉栀摇头,第一次如此明确的拒绝他:“这样不好。”
薛除浊这完全就是在豢养一只宠物。
薛除浊也没有生气,或者说根本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中,而是惬意的问她:“饿吗?想吃什么?你最爱的绿豆糕?我能做出和你母亲一样的味道。”
绿豆糕...?他怎么知道她喜欢吃绿豆糕?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现在不抓紧和薛除浊说开的话,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在薛除浊要将厉栀抱下身的时候,厉栀立马双手环着他的脖颈,两条腿夹住他的腰:“等等!你还没有听我说完话。”
空气寂静几秒后,她感受到后脑处有一只手在轻柔地抚摸着她:“不要逼我。”
薛除浊说。
那话语里充满了警告。
厉栀不管不顾的把脸埋在他的侧颈,看着他白色的发丝,说:“我不要当你圈养在房屋里的宠物,我是个人,薛除浊。”
“如果你将我关在这里,我很快就会死掉的。”
薛除浊柔声道:“没关系,若你求死,我会让你的父母陪你一起下地狱。”
....
这个疯子。
厉栀语速加快的说:“我小时候曾养过一只鸟,它受伤倒在我窗前,我将它医治好,替它疗伤,可它好了的第一件事却是想着离开我。”
“于是我将它的翅膀剪了,终日锁在一座金丝笼里。”
听着厉栀的话,薛除浊周身萦绕的冷冽气息淡了些,于是她加把劲接着说:“我以为这样它就能一直陪着我,可是我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它,它也听话的吃下去,但身体还是越来越瘦弱。”
“一开始它还可以跳起来,后来站也站不住。”
“最终,竟然死在了笼子里。”
厉栀为了加强自己的说服性,用嘴唇一点点触碰着薛除浊的脖颈,眼泪也适时的掉落下来:
“所以方才我说的死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而是被泯灭的天性。”
“不管是人还是宠物,天性被泯灭,没有了活着的意义,迟早会走向灭亡的。”
“我已经没有机会了,但是你有。”
厉栀诱导着薛除浊,道:“如果再给我一次救那只鸟的机会,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吗?”
薛除浊的手缠绕着她的发丝,顺着她的发丝,握住了她的脖子。
那么小,那么细,仿佛稍稍用力就可以掐断。
他分心的回答:“不知道。”
厉栀说:“我会在给她疗伤的时候,需要我的时候,给她自由,为她的自由种一棵大树,这样她就会在这棵树上停留,还会在这里筑巢。”
“从此,那棵大树就会是她的家。”
“不管她去了多远,都会回到我的身边。”
家....
她要和他成家的意思吗?
不对,她只不过是为了让她放过自己,编了一个故事而已。
他捏着厉栀的后颈让她离开自己,眼神扫过她湿润的双眼,红润鼻尖,再到嘴唇。
“你要怎么让我相信你的话,觉得给了你自由,你就会待在我身边?”
薛除浊说了句,和那日在雨花阁他们决定同流合污的那一夜差不多的话。
厉栀觉得,凭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不需要她再拿刀刺向自己了。
于是她将自己脸颊边垂落的头发别在耳后,不需要薛除浊控制,自己用身体贴上了他的。
而后,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厉栀率先感受到的,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那是她的味道。
他们之间像是在对弈一样,明明做着亲密的事,却没有一个人闭上眼睛。
厉栀莫名感到有些挫败,她掐起薛除浊的下巴,吻的更加凶狠,只是他的眼神依旧是淡淡的,如一片死灰。
.....难道亲嘴不管用了?
不应该啊?
还是...要上一些强度?
想到自己待会要做的事情,厉栀忽然有些紧张。毕竟亲嘴对她来说不过是两块皮肤相贴而已,每次亲吻薛除浊的时候,对她来说不过就像在抚摸一只狗的头那么简单。
但是如果伸舌头的话...
厉栀有些缺氧,脸颊越来越红。
如果对象是薛除浊的话,倒也不吃亏。
于是厉栀率先闭眼,捧着他的脸,张开了嘴。
就在她准备进攻时,捏着她后颈的手突然用力,将她与薛除浊分开。
薛除浊发丝凌乱,唇边的血液被厉栀吃的杂乱无章干净了不少,显得有些破碎,又无辜。
他大喘着气,似乎没有想到厉栀会突然那么做,与她相触的一瞬间,薛除浊便感受到整个人如被雷电劈了一般全身动弹不了。
那种灭顶的感觉几乎让薛除浊差点在下一秒晕过去,于是他在情急之下,将厉栀扯了出去。
“怎么了?”
厉栀刚来了兴致,被薛除浊这么打断,眨着湿漉漉的眼睛,有些无措。
薛除浊抬着有些发软的手,深吸了几口气,放在厉栀唇边,将她脸上蹭到的鲜血擦拭去。
“...你不必如此。”
他松开厉栀,厉栀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他放回了床上坐好,看着薛除浊整理不小心被扯乱的衣襟。
空气好像有些热,烫的厉栀脸颊在发烧似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二人一时无言。
厉栀见薛除浊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时不敢看她眼睛,又有些想笑。
她憋住笑容,喝了一口水道:“那我明日...能去见太后吗?”
薛除浊摩挲着杯沿,沉默着。
厉栀等他做决定,倒也没有催促他。
终于约莫过了一刻钟后,薛除浊才开口:“记住,你的承诺。”
没想到薛除浊依旧这么好哄。厉栀露出两颗小虎牙,乐的跟吃了蜜一样,笑着道:“好!”
薛除浊的手上不知何时又拿了一条白色的丝质手帕出来,他抬起厉栀的手,缠绕着她手上的伤口,道:
“不要高兴的太早。”
他淡淡的说:
“你是自由的。但我希望你主动带上枷锁,把你自己拴在我身边。”
“然后告诉我你绝对不会离开我。”
“这样,你能做到吗。”